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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人,她嘴角噙着笑,叫人忍不住直直盯着,手也不听使唤似的,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药!我去端药来!”
她让人把炉子搬进了屋子,时刻煨着,只要他醒来就能立马喝上。
“督主别动,我扶您起来。”她把药碗搁在一边,见他欲起身便连忙上前去搀扶。
公孙怀没有抗拒,任由她摆布。
她身子骨瘦小,力气却挺大,单凭一人之力就扶起了他,只是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气息离他不过咫尺,他恢复了一些嗅觉,隐约可闻到她发丝间的皂角香以及她身上自带的女儿香气。
这味道始终萦绕在他的鼻间,蔓延到了心头,撩拨着他的心躁动不安。
他滚了滚喉头,就着药碗咕嘟咕嘟灌进了喉咙,尝不出一丝的苦味。
“什么时辰了?”张口第一句,他的嗓音干燥喑哑,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阿琅捧着见底的药碗,道:“刚过了酉时初。”她每半个时辰便会查看一眼炉子上煨着的药。
“你一直守着?”他闭了闭眼,问道。
阿琅点头,公孙怀垂眼道:“曹元亨来过了么?”
他一整天没去东厂,曹元亨早就急坏了罢。
“曹公公来过一回,把我数落了一顿就回东厂去了,都是阿琅不好,不该让您操心,还害您变成这样……”阿琅始终记得曹元亨咬牙切齿的嘴脸,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却又无可奈何。
他说了,如果还有下次,就算公孙怀护着她,他就是死也不会饶过她。
阿琅心想这个曹元亨对公孙怀真是死心塌地,论忠心,她根本不如他。
“阿琅。”他忽然轻轻唤了她一声,阿琅心头一颤,直直看向他。
“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他平静地问道。
“督主,不是阿琅要走的,是宋大……人他非要带我走,我也没法子,我原以为他想劫持我来要挟您,没想到他就是带我上香山看了看红叶……”她放下药碗摆手自证清白,希望他不要误会,却越描越黑。
“你和他……”公孙怀瞥了一眼。
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令阿琅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解释,倘若实话实说,就会抖露出阿玕,她的身份也会暴露,但是不说呢,凭他的本事早晚会查出真相,她不可能瞒他一辈子。
也罢,既然他昨夜已怀疑到她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或许她可以赌一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几斤几两。
“督主,其实我……”她伸手欲拆开头顶的发髻,表明自己的女儿身,然而公孙怀并未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你和他的关系我并不在意,只是你们过从甚密,容易招人口舌,既是我的人,今后莫再见他了。”
我的人……这话在有心之人听来甚为暧昧,可阿琅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希望她和宋世良撇清关系,毕竟东厂和锦衣卫之间还有些恩怨。
若不是阿玕在宋世良手上,她巴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呢!
“好,阿琅都听督主的!”她举手起誓,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
“睡了这么久,我也饿了。”而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解决她的尴尬处境。
公孙怀虽退了烧,却还是带病的身躯,厨房做的菜配合他的胃口,十分清淡,阿琅自然随他。
生病的人就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照顾,阿琅匆匆解决了自己的饭食后,另准备了一份餐盘端到他床前,亲自喂他喝粥。
“这是鸡丝粥,用鸡胸脯做的,听说养鸡的人每天给鸡捏胸脯,做出来的鸡丝才会又松又软,督主您尝尝。”阿琅舀了一调羹送到他嘴边。
公孙怀看了一眼,张开了嘴,浅尝了一小口,他嘴里只有药的苦味,粥很清淡,尝不出什么滋味。
“味道如何?”不是她亲手做的鸡丝粥,却很期待他的反应。
“嗯,是甜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极尽妖娆。
不知是不是被他传染了,盯着他的阿琅脸上火辣辣的,拿着调羹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险些落在他的身上,“怎么是甜的?是不是厨子把糖当成盐巴了?我尝尝!”
她局促不安地挖了一调羹塞到自己嘴里,也没意识到这是公孙怀用过的调羹,含在嘴里品了品,这不是咸的吗?难道是他的味觉出现了问题?
阿琅不信邪,又尝了一口,还是咸的,“督主,要不您再尝尝?”
公孙怀正盯着她手中的调羹,阿琅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居然理所当然地用了他用过的调羹!这是与阿玕相处时候留下的习惯,情急之下,她无所顾忌,这下倒好,他一定会生气吧……
“我、我重新盛一碗!”她想溜,却被公孙怀先一步捉住了手腕。
阿琅双眼一闭,等着发落,谁知手上一空,她蓦然睁眼,只见公孙怀正一手端碗,一手拿着调羹,优哉游哉喝起了粥。
看得阿琅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