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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因此闹得不愉快,一个个都来找公孙怀拿主意,他却把担子撂到一边,称自己只管司礼监和东厂,手伸不到六部,留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公孙怀不出手自有他的道理,平日里这些文官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遇到麻烦了才想着来求人,阳奉阴违的嘴脸他见得多了,也得让他们吃吃苦头。
国库不充盈,花园行宫必须建,是时候该让那些脑满肠肥的人表一表忠心了。这些年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足以营建几座规模宏大的花园行宫!
他不吭声,只管办好自己的差事,哄着太后她老人家高兴,谁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少不了被抓进东厂牢狱一顿严刑拷问。
阿琅从不过问公孙怀的公务,也许他在世人眼中是恶人,在她心里,只要能维持当前的状态便已心满意足。
她一个姑娘家,不考科举,不问朝政,江山社稷轮不到她来操心,公孙怀了解她,为她安排了她喜欢的一切为她排忧解闷。
如今京城里时兴南戏,杂剧呈现衰落状态,阿琅却独爱杂剧,曹元亨也是得了指令费尽心思找到了一个从南方来的杂剧班子,算得上是京城顶级的水准。
这天杂剧班子上门,阿琅热情招呼,班主五十多岁的光景,短打布衣,领着几个徒弟,清一色男丁,他们初来乍到,却是见过大世面,没有因好奇而东张西望,班主上前一步,问阿琅:“敢问小爷,小人们在哪儿搭台?”
阿琅知道跨院那头的亘园里有个打唱台,百鸟朝阳,金碧辉煌,阿琅念了许久,如今终于得了机会,便立马领着他们前去。
一路上班主见府里的人对她毕恭毕敬,心想她虽穿着内侍衣装,身份该是特殊,而她皮肤白皙,脖颈纤细,说是女子也不为过。干他们跑场唱戏这一行的,没见过皇帝老子,多少还见过几位大人物,他心里略有了底,便也唯唯诺诺听从阿琅的安排。
“听班主口音,不像北方人。”阿琅走在前面,心情愉悦,随口一问。
班主答道:“回爷话,小人是广陵人,祖上都以演杂剧为生,到了小人这已是第十三代。十年前随家父北上谋生。”
“原来是百年班子,那演的杂剧想是顶好的!”阿琅满怀期待道。
“爷您谬赞了,小人们只管拿出真本事,不知该何时开场?”他弯了弯腰身,眼珠一转问道。
阿琅道:“随时可以,今儿看客就咱们几个,没有旁人。”
班主愣了愣,请他们来这的人给了重金,原以为是要给宫里头那位大红人表演,不成想看客只有这府上的下人,着实稀奇。
“但凭爷的吩咐,不知爷想看什么剧目?”
阿琅自小看杂剧,演的剧目多数大同小异,她想看点特别的,便问:“班主在京师跑场多年,可有什么当红的剧目让我开开眼界?”
班主低头作思索状,道:“要说当红的,那就要属近日上演最多的《窃玉记》。”
“讲什么的?”阿琅来了兴致,班主笑得意味深长,卖了个关子。
阿琅懂他们行里的规矩,讲不如演,她意识到唐突,讪讪一笑,索性看完,也就知道讲的是什么了。
后来一看,原来讲的是朝中一位长相俊美,口才了得,往人群中一站便如人中龙凤一样的人物,他是今年恩科秋闱的新科进士李尚阳,虽是二甲进士,却在朝中占尽风头。
才貌双全,年轻有为,自然受京中那些闺阁小姐们的追捧,可他口味独特,偏偏爱招惹有夫之妇,一旦相中目标,从不失手,朝中多数臣僚的内眷被他蛊惑,甚至还依靠着背后的势力威逼利诱,让许多臣僚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就范,而他背后的强大势力便是当今东厂督主公孙怀。
李尚阳胆识过人,也识时务,朝廷里谁的势力大,他就向谁靠拢,公孙怀清楚他这样的人,靠拢他,顺杆向上爬,升官的道路才会畅通无阻。
此人人品虽不济,做事倒是麻利干练,能够金榜题名,足见他才学过人,何况他还敢揭露朝中贪墨官员的罪行,深得公孙怀的赏识。
朝中大多数官员为了孝敬公孙怀,费尽心机,送礼送金。可他们精明得很,哪能真的自掏腰包,当然要想方设法从老百姓的身上搜刮,于是个个打着公孙怀的旗号压榨百姓,公孙怀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还要背上恶名,实在吃亏。
说来这李尚阳真有点本事,把那些贪官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写了一本册子,交到了公孙怀的手中。
公孙怀自然明白李尚阳这样做的目的,而他本来就知道朝中的风气,有人送上门来替他办事,他没有理由拒之门外,便索性顺理成章收为己用。
有了东厂督主这座大靠山,李尚阳自然就开始为所欲为,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事迹被写进了杂剧,传遍了大街小巷,遭人唾弃,可他也不怕被人背后乱嚼舌根,甚是猖狂。
看完这一出,阿琅心中五味杂陈,她本就知道公孙怀在民间的名声不好,出门容易被人泼狗血的那种,但没人敢这么做,毕竟小老百姓为了活命都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