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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这么早呀,她都是习惯于早膳后离开,午膳前回来。
严暮看不到喻姝的人影,自己在那琢磨了半晌也想不清楚缘由,心底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一把扯开身上厚重的被子撑着身下的床板坐了起来,沉声将外面候着的郝成卫叫了进来,轻轻依靠在床头,缓缓开口问道:
“殿下今日去哪了?”
郝成卫被叫进来时就知道严暮要问什么,但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话,告诉他主子说他们亲卫队一群人都没发现有人潜入府内累的殿下起身处理,然后有审讯失败早早地让殿下亲自去了地牢?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羞愧。
于是他沉默地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话,壮硕的身躯站在严暮前面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支支吾吾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郝成卫这样的表现引得严暮心底十分烦闷,面色冷凝,现如今这英国公府里还有他不能知道的事了?
“郝成卫,说,殿下人呢?”
严暮冷冰冰的视线落在郝成卫身上,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语调极具威慑力。
郝成卫与他自幼相识,自然知道这是他快要发怒的表现。
郝成卫为自己的失职惭愧地将脑袋一垂,心虚地避开严暮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弱不可闻。
“殿下在地牢。”
严暮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怔了一下,地牢?阿姝怎么会去那?
英国公府地牢存在的作用就是拷问进入府内的他国细作,严家作为守卫边疆的将军世家,自然会有许多他国细作派人前来盗取机密,这时候就需要关押起来严刑逼供,问出同党藏身之处。
但现在地牢之中并没有关押任何人,所以严暮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喻姝去那是为了什么,难道府里昨夜进了人?
严暮沉默了片刻,窗外冷风一阵一阵地从敞开的大门上刮进来,昨夜烧着了的木炭此时早已熄灭,他仅着一身单衣的感觉身上残余的温度全都被刺骨的寒意侵蚀了个干净,不甚清醒的脑子也活泛了不少。
他看着郝成卫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的模样眸光暗沉,神色晦暗不明,他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低了?
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夜好眠,没有察觉到半点声响。
明明上次在宫宴上看到了章怀帝欲要杀人灭口的神色,却还是没有一点警惕心,这样的失误若是放在战场上,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他都不知道他会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被喻姝保护,他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不求回报的好意吗?
明明在心中做好了决定要保护阿姝,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没有半点实际行动。
严暮在心中想了很多,愈想愈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差劲的人,他垂眸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凝,催促着郝成卫:“给我更衣,去地牢。”
郝成卫虽不知严暮刚刚在想些什么,但看严暮这副模样大概就了解了,这又是钻了牛角尖,想了些不该想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床前伺候着严暮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扶着他起身坐在轮椅上后,低声问道:
“主子,地牢湿冷,殿下让您仔细点身体,你可要加件衣裳?”
喻姝知道严暮的性子,这几日两人已经有了默契,他一睁眼必定要看到她才行,今日她出门早,他一生气郝成卫必然找不到法子哄,便提前交待了郝成卫。
果然,严暮一听这话,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几分,急切想要出门见到喻姝的心情有所缓解,倚靠在椅背上吩咐道:
“去拿件披风来。”
在严暮赶来的路上,喻姝这边对四个杀手的审讯已经接近尾声。
昏暗潮湿的地牢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宛若冰窖,冷的刺骨,被倒吊起的四人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状如死尸,只有嘴里偶尔呼出的稀薄白雾证明人还有命在,看来是出气多进气少。
昨夜严暮的亲卫连夜审讯中途泼了几次水强迫晕过去的四人醒来,到了凌晨几人的黑色夜行衣外面就覆上了一层薄冰,一直化了结,结了化。
喻姝今日早上到这的时候地上血迹都已经被水冲的十分浅淡了,但旁边架子上挂着的一排刑具沾满鲜血,空气中弥漫出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还未踏进牢门喻姝便闻到了这股味道,混着地牢里散不出去的霉味,她深深的蹙了一下眉,通风这么差,久了不会中毒吗?
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这些人到底从哪来的,敢一次又一次的来她的地盘撒野。
她伸手推开牢门,心情很差,控制住快要爆发的脾气淡淡的问道:“有结果了吗?”
几个亲卫大眼瞪小眼,不敢回话,默默地往角落缩,这不大的空间里空气都逼仄凝滞了起来,几人挤眉弄眼地暗示对方,你去说呀!
一夜之间,喻姝在他们眼中的形象被完全颠覆了,谁也不曾想在主子面前那般散漫温柔的殿下发起火来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