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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怀柯总算聪明一回,却说的是万绅不想听的:“季公子回来了?”
    “总之,徐玉朗不是什么好东西。”万绅也不管王怀柯怎么说,两人各论各的。
    “他不是,你是!”王怀柯突然语含玩味,“曾如易再邀你去他任上,你去不去?”
    “不去。”虽不知道她又问这个做什么,万绅回的坚决。
    “不想去还是不能去?”
    季顺没料到万绅会突然这么大反应,他惊问:“你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这中了皇榜派来的官啊,跟自己买的不一样!”
    惊天消息!买卖官职非同小可,不但是万绅面无血色,季顺亦听的惊慌失措。
    “胡说、胡说什么!?”万绅底气漏光,也跟到墙这边,压着声音问,“谁告诉你的?”
    王怀柯就是不说。以往季顺觉得她胆大妄为,此时却觉得她压根没有胆子,还在继续蹦跶:“就你这样的还想去安岳书院读书么?”
    她应该是拿到了万绅的扇子,季顺也记得,一面是“财源滚滚”,一面是京城的安岳书院。
    折扇被撕毁的声音很是清晰,季顺从始至终没听见万绅一言半语。推门声响起,随后是下楼的脚步,万绅走了。
    季顺坐在墙边,另一边是王怀柯很瞧不起他的自言自语:“真以为谁把你当人呢!”
    —
    下午徐玉朗破天荒的没出门,他在书房门口站定:“万绅。”
    很冷淡,没有往常的半分亲昵,万绅竟有些不习惯。进屋对坐,徐玉朗拿出一个房契,正是万绅前几日卖出去的那个。
    他在花明街的老宅。
    “这个为何没走本官这边?”徐玉朗点点上面的官印,“是何人同意盖的?”
    “这……你那天不在,这房子要得急,出价也高。”万绅拿起来看一眼,啪的又扔下,“我自己取了官印盖的。”
    徐玉朗抿唇:“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既将房屋买卖的事交给了我就放手让我去做!”万绅皱起眉头,先不耐烦起来,“要不把收税的事还给我,我还觉得那更适合我。”
    “还?”徐玉朗轻声重复这个字,“怎么说的好像是整个琼州欠你的?税收由朝廷钦定,各省分置管辖,向来只交给合适的人。”
    万绅摊手,说不下去。
    “你不知道这是我家祖宅吗?”徐玉朗又问。
    “什么?”万绅夸张的拿起地契,纸张遮住脸遮不住他心底的快活,他就是知道才铤而走险卖出去的。今日的局面他早有预料。
    但再露出脸他却满脸无辜:“我当真不知……”
    “我告知过你。”徐玉朗越生气越冷静,黝黑的眸子像把万绅看透,让他的把戏无处遁形。
    难怪周姑娘莫名问他府衙住不住的惯,想来是那门上封条早被揭掉,她以为是他搬回去了。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房契上主家尚未签字,银子全已到齐,官印已盖再想要拿回除非主家时隔一年不住。
    徐玉朗还没多怪他,万绅先阴阳怪气:“卖都卖了……就算我记得这是你家宅子也不能总是藏着掖着呀!房子空着就能卖!”
    “其余都能认,但官印一说可不是本官准许的。”万绅哑了,徐玉朗看陌生人似的看他,语调冰冷,“私调官印,杖责三十。”
    万绅嚯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徐玉朗,却被他坚毅不让的眼神逼得败退:“你去兵部受罚。”
    —
    “罚了万绅?”周念蕴无趣地扔着牌九,不大关心这些。
    季顺看过陈悯递来的信,点头说是。
    呵,徐玉朗还当真是变了不少。
    周念蕴百无聊赖的想,那万绅也是该罚,卖哪间不好非是花明街这个,她心底盘算着能否寻个由头再罚他一次。
    不过这几天听闻到的万绅身上的说法太多,周念蕴思来想去还没动他。
    “叫曾如易这几日得空来一回。”周念蕴盘算过后,对上季顺不解的神色她打着哑谜,“我来送他个大礼。”
    第52章 .归人有点难办。
    天蒙蒙亮,白玉楼才刚归于平静,一小队歌伎从后门而出,几辆马车等在那里,是来接她们回京。
    徐玉朗作为琼州知府理应到场,陈悯跟着来忙前忙后张罗,让他们没料到的是曾如易竟亲自来了。
    白玉楼的诸位皆是白衣白帽,身形穿着一般无二,猛的一看瞧不出谁是谁。柳月也跟在一旁看管着,叫她们一丝声音也不能发出。
    “万绅怎么没来?”曾如易看了一会,察觉到少了一人,遂问徐玉朗。
    徐玉朗眸子一垂,而后回道:“办事不利罚了军棍,这几日仍在家修养。”
    曾如易吃了一惊:“什么个事儿啊?”他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原先不是与陈悯、万绅关系最好,这才多久,怎么跟反目了似的。
    徐玉朗目视众人登上马车,语气沉着:“私用官印。”
    曾如易更惊,而后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做什么了?”官印非同小可,随意闹出哪样都不是小事。
    他胆子不大,徐玉朗摇摇头示意没事:“卖了处宅子。”
    曾如易仍是放心不下:“得严查才好。”两人一番商议,直到陈悯过来说车队就要启程。
    马车亦是帘不透风,门不进光。曾如易望了一早上心里五味杂陈,王怀柯本就不待见他,他也没奢望能跟她见一面,今日来不过是求个心安,最终只能看车队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