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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大闹病房

      惠城,中心医院急症室
    “医生!医生!”倪殷红冲了上前,紧张问:“我儿子怎么样?他没事吧?”
    医生解开口罩,歉意低声:“病人的情况不算太好,肾功能偏差,加上长期熬夜导致体虚,内分泌好些地方也不怎么对劲儿。等明天其他检查报告出来,我才能仔细诊断。”
    倪殷红目瞪口呆,转而“哇!”地一声痛哭。
    “儿啊!我的……阿冰啊…~”
    黄铁松赶忙搀扶住她,焦急道:“夫人,您冷静点儿。医生,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解释:“病人已经在打点滴,生命体征暂时没问题。你们且不要担心,等明天其他检查报告出来,我跟同事商量后再给病人增加适当的药剂。”
    倪殷红慌了,一把拉住医生的衣角。
    “医生,你刚才说我儿子哪儿不好?他除了脸色差一点儿,没其他不对劲儿的啊!”
    医生微微尴尬,下意识压低嗓音。
    “病人可能平时过于放纵自己的欲|望,仗着年轻为所欲为,导致严重肾虚。他的眼下乌黑,显然是经常熬夜喝酒。肝明显有毛病,多半是喝酒过多。太太,眼下已经半夜,好些同事都没上班,只能等明天仪器齐备了,再仔细检查。”
    倪殷红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哭骂:“这个小兔崽子!说他他偏偏不听!不听!”
    医生将诊断表盖上,做了一个嘘声动作。
    “病人已经睡沉了,你们可以进去照顾,轮流休息。这边虽然是单独病房,但隔音效果一般,还请家属控制好情绪,不要吵到其他病人休息,医院严禁喧哗。”
    语罢,医生匆匆离去。
    黄铁松赶忙搀扶倪殷红进了病房。
    只见陈冰沉沉睡着,一只手正在打着吊瓶,脸色差得非常难看,又白又黄。
    倪殷红抽泣哽咽:“阿冰……”
    黄铁松低声提醒:“夫人,让陈少好好睡一会儿吧。病了,应该得睡多一点儿。”
    倪殷红坐在床边,擦去泪水。
    “我让你去打电话,你究竟打了没?”
    黄铁松忙不迭点头:“打了打了。厂长说了,他马上就开车过来。”
    “马上?”倪殷红气呼呼:“都大半个小时了,他还没到?他唯一的儿子现在躺在病床上,他还有心思陪那个狐狸精不成?!”
    黄铁松讪讪埋下脑袋,不敢搭腔。
    此情此景,他不管是接什么话,都得挨上一顿骂。
    厂长身边也有女人,只是他没儿子陈冰那么张扬,低调养在郊外,平时自己也住在那边。
    那女人黄铁松见过,年纪跟陈冰差不多,模样长得不算很好,不过身段极丰满,嗓音嗲得让人腿酥。
    黄铁松只记得那女人不是本地人,姓贾,具体什么名字他没机会知道。
    厂长将她藏得很隐蔽,那边除了一个妇人帮忙打扫卫生做饭,不许其他人进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皮鞋声。
    片刻后,门被推开了。
    只见厂长神色略慌张探头进来,当看到他们时,忙快步进来,将门关上。
    黄铁松忙屁颠屁颠打招呼:“厂长,您总算来了。”
    厂长没理他,径直往儿子走去。
    “医生怎么说?什么病知道不?”
    倪殷红黑着脸不开口。
    黄铁松压低嗓音,低声:“医生说,陈少……肾虚,肝也不怎么好。大晚上的,检查室都关着,只能等明天才能仔细全身检查。”
    陈水柱听得老脸暗沉,恨铁不成钢瞪了瞪儿子。
    可惜,儿子沉沉昏睡着,连他这个父亲来了都不知道。
    倪殷红冷声:“小黄,你出去接些热水。”
    黄铁松瞄到势头不怎么对劲儿,立刻提着热水壶出去了。
    刚关上门,里头马上传出来吵闹声!
    黄铁松一溜烟跑远了,脚底抹油般。
    病房里头,倪殷红捶打陈水柱的胳膊,又哭又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整天不回家?!早些时候儿子突然晕倒,要不是小黄在,我去哪儿找人帮忙背儿子来医院!车你开走,人也走!你还要不要这个家?啊?!还要不要?要不要?!”
    陈水柱皱着眉头,避着躲着。
    “要要要!我当然要!电话一去,我这不就来了吗?!路上总得耗时间,对吧?大晚上的,我眼神也不怎么好,只能慢慢开。你够了啊!收手!收手!臭娘们!再不收手我就抽你了!”
    倪殷红坐在病床上,大声:“来啊!来啊!你现在就将我抽死!把儿子也抽死算了!反正这个家您都不要了,我们母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水柱黑着脸沉声:“你又在发什么疯?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发疯?!”
    “我疯?”倪殷红哭道:“我如果疯,也是被你逼疯的!你摸摸你的良心,摸一摸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敢摸吗?敢吗?!陈水柱你他妈的混蛋!口口声声说要将那个女人撵走,每次都这么说,每回都这样搪塞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厂子没了,儿子病了,你还整天只顾着那个女人!你还要不要这个家?啊?”
    陈水柱尴尬躲闪着,低喝:“够了!别疯了,一会儿弄掉儿子的吊瓶了!”
    倪殷红顾着儿子,只好被迫停手。
    她重新坐回病床的末端,呜呜伤心哭着,头发乱糟糟,满脸的皱纹和泪水鼻涕。
    陈水柱无奈叹气,看着昏迷的儿子,侧过脑袋瞪了瞪儿子的娘,心情愈发地糟糕。
    “厂里的事已经让我够烦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儿子这样,你也这样!他就是太像你,才会这样不成事!”
    倪殷红冷静了许多,擦着泪水。
    “是,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老了,人老珠黄了,你就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就是太相信你,连你的花言巧语也信,才会傻乎乎让你整天待在那贱女人那边。说什么尽快将她撵走,说了多少回了,直到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她……造孽啊!我咋就那么倒霉嫁了你这老不死的龌蹉鬼!”
    “好了!”陈水柱沉声:“别蹬鼻子上脸,这事我自然有主张。我不撵她,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猜。”
    倪殷红嗤笑,幽幽道:“陈水柱,你够了。你觉得我现在将你包养女人的事捅出去,事情会不会锦上添花?啊?”
    陈水柱吓了一跳,怒目以对。
    “你敢!下午不还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发疯成这样?!儿子只是病了!你至于吗?搞得鱼死网破,你能得到啥?!啊?你只会最惨!”
    倪殷红幽幽冷笑,眼神冷冽而平静。
    “那女人怀上孩子了,是吗?”
    陈水柱惊讶瞪眼,转而讪讪撇开脸去。
    “你……你是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