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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歆:……我是紧张你的身子么?我是紧张我自己的身子!
    “儿臣带歆妹妹来请安!”楚席轩已经开始问安了,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请安问好的清朗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如同每一个情窦初开带着心上人见家长的少年。
    话音刚落,赵老夫人慈蔼温和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老身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楚韶曜正低头斟酒,听了这话他执着酒壶的手一顿,他错愕地抬眸望去,而后乐不可支地就笑了起来:“有意思!原来是赵老夫人,本王差点以为老三的未婚妻变成了个老太婆!”
    赵若歆:……
    赵老夫人仍然笑容可掬,她弯腰朝楚韶曜行了侧身礼,而后重新面向主席的帝后与太后,漫溢的笑脸亲切道:“老身许久未曾见着二位娘娘,心里实在思念地紧。”她掏出绢帕,抹了抹眼角的泪,“前几日老身那早死的先人还托梦,说我赵府能有今日多亏了二位娘娘和陛下的照拂,让老身多多拜谢二位娘娘和陛下。”
    “这不,”赵老夫人慈祥地拉过“赵若歆”,口中和蔼道:“今儿见着钟公公来府上接四丫头入宫参宴,老身就厚颜一道儿跟了过来,想着能在宴席上能够亲眼见见二位娘娘,以慰相思。”说罢,隐在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掐了下“赵若歆”,压低声音道:“四丫头,快给各位陛下和主子娘娘请安!”
    然而“赵若歆”置若罔闻,仍然木木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赵老夫人情急之下脚下故意一滑,往后仰去,顺手就带着呆呆傻傻的“赵若歆”跌倒在了地上。大殿顿时慌做一团,连皇后娘娘都被吓得站了起来,生怕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摔出个什么好歹来。而被赵老夫人看似用力压在身下的“赵若歆”,也因为受痛而呆呆傻傻地落下了生理眼泪。
    如此一岔,倒是无人在意方才“赵若歆”没有及时行礼问安的细节。
    祖母,您受累了!附在楚韶曜腿儿上的赵若歆本尊默默地捂脸。
    “有意思。”楚韶曜挑眉。
    他看着被赵老夫人压在身下的赵府嫡女。 Ding ding
    小姑娘肤白如新剥鲜菱,相貌极为俏丽,身上穿着一件玫瑰紫缎子锦袄,金边琵琶的衣襟上镶满繁密花纹,腰间系一条粉霞锦绶荷叶缎裙,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只可惜乌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神采,即便此刻哭起来,也像是一尊没有生机的傀儡木偶。
    方才赵老夫人佯装脚滑的动作细微,殿中无人看出蹊跷。可楚韶曜的座次离赵老夫人站得地方很近,他又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便很容易注意到赵老夫人和“赵府嫡女”之间的小动作。
    他分明看到和听到,是老太太先低声提醒这位赵府嫡女请安问好,可赵府嫡女仍然无动于衷之后,赵府老夫人才佯装摔倒的拽了赵府嫡女跌倒,以此掩盖对方的御前失仪。
    楚韶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把玩着手中的琥珀酒杯,狭长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这赵府嫡女是越来越傻了。”
    赵若歆:……
    你等等,你说什么?你以前认识我么就说我傻!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你才傻!
    殿内众人慌做一团,皇后直接站起了身,焦急地朝着摔倒的赵老夫人和“赵若歆”望去。
    赵老夫人年岁大了,还是有封号的诰命夫人,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万一在皇宫摔出个什么好歹来传出去倒底会有些不好听。更别说被老夫人猛地压在身下的赵府嫡女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未来皇子妃,并且由于还没有正式嫁进来,某种程度上来讲还要比正儿八经的皇子妃更金贵些。瞧瞧小姑娘,额头上都摔出好大的一个红包。
    正乱着呢,就听见一直扶着赵老夫人的绿衣女子又泪水涟涟地大声哭道:“祖母,您没事儿吧?您可不要吓我啊。”
    哭得众人心中更是慌乱,附在腿儿上的赵若歆本尊也是担忧不已。
    好一会儿,值守的宫女们才将赵老夫人和“赵府嫡女”扶起来。皇后指挥着宫女搬来两张垫了绣彩红蝠软垫的椅子,将赵老夫人和“赵若歆”搀扶着安置在椅子上。赵老夫人揉着肩膀,“赵府嫡女”则像是被吓傻了,顶着额头的红包哗啦啦不甚美观地流着眼泪,眼神无比呆滞。
    旁边绿衣的姑娘还在祖母长祖母短的哭着,泪水涟涟,惹人怜惜。
    “老太君没事儿吧?”皇后娘娘关切地问道,“还有歆丫头,这一下子摔得可很,要不要喊御医来瞧瞧。”
    赵老夫人一把拉过哗啦啦流着眼泪的“赵若歆”,摩挲着她额头鼓起来的红包,接着自然而然地伸手将“赵若歆”的头埋进自己怀里,遮挡住她被撞出红包的脸颊。
    “老身无事,各位主子娘娘见笑了。”赵老夫人羞赧地说,摩挲着怀里“赵若歆”的头发:“老身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却还硬要来凑陛下的宴席,扰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娘娘的兴致。”她俯了俯身子,歉意地道:“老身在这里赔罪了。”
    “无碍,老太君身子要紧。”皇帝大度地挥了挥手。
    “歆丫头没事儿吧?”太后娘娘问道,“御医呢,喊御医过来过歆丫头和赵老夫人看看。”
    “谢过太后娘娘,不用的!”赵老夫人连忙说道,面上洋溢着熨帖的笑容:“四丫头只是有些吓到了,无什么大碍。老身本就不请自来,又无故惊扰了宴席,心里已经是过意不去。若是再为了老身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延请御医,老身真真是无地自容,以后再也不敢进宫来见各位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