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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痣丫鬟一看就是深受他的赵麻子信任的,就像他楚韶曜信任栾肃一样。
当然婚事嫁娶还是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的,既然栾肃对女子的品味仍然停留庸俗阶段, 他也不好就强逼着自己的暗卫头子跟他一样去深刻的追求内在美。
“算了,本王不该问你的。”楚韶曜摆摆手,却也语重心长地继续鼓励栾肃道:“看人不要那么浅薄。无论是崔白还是陈二丫,府里的小丫鬟都很可爱。你没事时多看看她们,就会觉得她们其实生得都很貌美。”
“哦。”
栾肃实在不知道应和什么好,就只能简单的哦一声,但是他决定回头就下去盯着崔姑姑她们仔细瞧瞧。
赵若歆:……
绝了。
真得,不愧是以暴戾专横而闻名的煜王爷。自己审美奇葩也就罢了,还要强行扭曲自己下属的正常审美。
当真是歹毒!
心疼可怜的大狗勾栾肃。
摊上这么个主子,栾肃你辛苦了。
翌日,天空从一早就变得暗沉,未到晌午就已然下起了雨。开始还只是细细密密的小雨,后来逐渐越下越大,到晌午的时候,竟然就变成了滂沱大雨。
暴雨像银河倒灌般倾盆而下,蹴鞠场上的草坪溅起姜黄泥土,成人合抱之粗的大柳树被飓风拦腰吹断。
最关键的是,雨势太凶,而地下的排水管道却不太跟得上。这就导致凹陷蹴鞠场上积满的厚厚雨水,足以漫到成年男子的小腿肚。
陛下无奈,只得派羽林军在京畿各处贴出告示,称最后一场煜王爷披挂上阵的蹴鞠赛,改挪到七天之后。
用以消退蹴鞠场上汪洋大海一般的积水。
同时宣布将在三天后于兰漪殿里举办宫宴,招待远道而来的魏国使臣与各地蹴鞠手。
赵若歆又穿回了自己的身子。
雨声漫漫,簌簌地砸在青石地砖,似是要洗净每一角的廊檐砖瓦。暗红的墙胚在暴雨的冲刷下,露出鲜亮的色彩,碧绿的柳树迎着疾风和骤雨摇曳,似那婀娜的歌姬在妖娆起舞。
丫鬟们布了瓜果点心,又端来一盆烧得红彤彤的炭盆,供赵若歆坐在屋檐下静听雨声。
赵若月打着雨伞从外面走来,脸色灰败。
她刚从鸿胪寺的驿馆回来。此次番邦属地前来参与蹴鞠联赛的队伍都住在那里,包括汝平王的队伍。
赵若月去找了楚席仇。
楚席仇并不住在鸿胪寺中,而是住在汝平王楚志杰置在京中的别院。经人指点,她又找到了汝平王的别院,结果楚席仇仍然不住在这里。门房说他只是偶尔会回来栖住,似在外面有着自己的其他处所。
赵若月只得又返回了鸿胪寺,期望能碰到楚席仇过来和队员练球。
半道上又下起了雨。
她的马车粼粼抄着近路走在鸿胪寺那条街边的巷子里,竟和魏国人的车马挤在了一处。两边马车一头一尾堵在巷子中间,谁也没法儿先行过去。
对面车厢里探出来一个不耐烦的身影,俊美魁梧,似是那魏国蹴鞠队伍的领队。
按理来说魏国车马是后进来巷子的,而她的车马已经走完了大半条小巷,要让也该是魏国车马先让才对。但赵若月急着找楚席仇,不愿意和这帮魏人再产生什么冲突,便吩咐车夫勒着骏马倒退出了小巷,换了条大路行走。
“来着晋国这么多天,总算看到一个贤淑识礼的贵女了。”车厢里,喻悦泽满意地说。方才惊鸿一眼瞥到的对面车厢那名女子,小家碧玉、清秀可人,是他会采纳的类型。
“陛下喜欢?”姜硕看着喻悦泽的脸色,笑道:“早知道臣也跟着去看看,说不准又是一名身携凤命的女子。”
“你当凤命女子是白菜么,满大街都有?”喻悦泽讥讽道,随即不悦地问:“缘何晋国这么多身携紫气之人,而我魏国就只有朕一位?”
“因为陛下业已登基,我大魏又上下团结,君臣一心。”姜硕说:“是以陛下便是我大魏唯一的帝星候选。”
“晋国不也只有楚韶驰一个皇帝?”
“那老东西如何能跟陛下比?”姜硕冷笑:“当日我师兄弟二人奉师命入世匡扶帝星,臣选择进魏,师兄玄慈选择入晋。”
“结果楚韶驰一登基,玄慈就跑到山上去彻底装起了隐世高僧。就是因为他知道,楚韶驰根本就是个扶不起来的老阿斗。”
“可笑世人竟然还称赞玄慈大师佛法无边、玄学高深,他分明就是投机取巧!若是臣也如他这般,这些年闭门造车,潜心钻研师门术法,待到陛下登基再来出关,臣在玄学一道也会进步非凡。可臣不都一直在为我大魏皇庭鞠躬尽瘁么。”
“你是说玄慈和尚这么些年都在等待帝星降临?”喻悦泽微微蹙眉。
“正是如此。”姜硕点头:“否则以他那沽名钓誉的老秃驴性子,又如何会去为恶名在外的楚韶曜医腿?他不过也是看出楚韶曜头顶紫气,于是在投石问路罢了。”
喻悦泽若有所思。
“陛下你看,香山寺位于晋国京畿之外,晋国贵族都会去那里烧香拜佛。”姜硕瞅着喻悦泽的脸色又说,一心想在主君面前一鼓作气地戳穿自己师兄的虚伪面纱:“玄慈若真是那般归隐山林的得道高僧,他又如何会选择在香山寺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