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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齐郡王手持镇国之宝,上可斩贪官、下可惩污吏,乃是当朝的隐形太子。
举世哗然。
此案牵连甚广,不少以两袖清风闻名的廉官都牵涉其中。原来这些官员并不是高风亮节, 而是将放纵奢靡的销金窟移到了长公主府邸的秘密地窖。当中尤以齐郡王的老丈人,户部尚书戈明知为最。
戈明知坚称自己是冤枉的,一切都是长公主楚玉敏的栽赃和污蔑。
齐郡王楚席昂同样如此声称。
储君呼声最高的皇次子楚席昂,称刑部侍郎郦峰德不配位、才不堪任,未有查明真相就胡乱断案,实乃扰乱乾纲的奸臣庸吏。
齐郡王楚席昂手持御剑冲进刑部,要凭借先斩后奏之权斩杀奸臣郦峰。
被煜王楚韶曜拦阻。
煜王楚韶曜当场夺走齐郡王手中的镇国之宝,投掷于郦峰手中。
“虬龙为祸,煜王将反!”
齐郡王楚席昂被绳索捆缚住押至宗人府,期间一路高呼煜王楚韶曜将欲造反、血洗城池,到时每一个人都逃不过。
“煜王乃是虬龙在世、恶鬼复生!他横行暴虐为所欲为,将法纪和皇令都踩在脚下,完全视规则于无物!等着瞧罢,今日煜王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胡乱拿下本王,他日就敢胡乱屠杀每一个平民百姓,将整个大晋变成人间炼狱!”
京畿人心惶惶。
齐郡王妃戈秋莲身穿纯白素缟,将一对未满周岁的龙凤胎嫡子用白绫裹覆于背。她从齐郡王府出发,三步一跪、十步一磕,一路磕跪到皇城门口。以一介柔弱女身敲响登闻鼓,字字泣血、声声带泪地请求公爹楚韶驰与满朝有志文武,为她心系百姓的夫君楚席昂平反。
齐郡王妃戈秋莲,曾被玄慈大师赞为有慧根。
其出生之时满院莲花盛开,自幼体带莲香,被京畿百姓视为祥瑞。其后她更是产下皇室近百年唯一一对龙凤胎,坐实祥瑞之名。就在年前,陛下亦曾亲口称她为有大福气之人。
“妾身只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寻常女子,是妻子、女儿,也是母亲。妾身知道自己的夫君人品端方、心怀天下,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生为民、廉洁奉公。妾身不想失去自己的夫君,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
“如果煜王爷因着觊觎帝位就对妾身的夫君开刀,那么就请先从妾身的身上踏过!”
柔弱的齐郡王妃背负襁褓幼子,在齐郡王府到皇城之间用额头硬生生磕出一条凄惨血路。无数啜泣着的百姓跟在身后,与她一道磕跪行进。
及至皇城登闻鼓前,原本聚集此地向陛下请愿严惩长公主楚玉敏的百姓与书生,俱都被善良坚强的齐郡王妃感染,纷纷加入她的身后,共同跪地请求陛下还大晋齐郡王楚席昂一个清白。
煜王楚韶曜恶名沸天。
陛下下旨,允煜王楚韶曜和齐郡王楚席昂彼此城门自辩,还天下百姓一个真相。
俊美非凡的齐郡王在皇城大门前慷慨激昂,深情向世人剖白与辨析自己,赢得掌声无数,成为大晋当之无愧的最受欢迎皇子。
煜王楚韶曜未曾出席。
他再次无诏离京。
京畿郊外的一处山道上,楚韶曜率着数十铁骑与汝平王楚志杰的五千精锐藩兵护卫作战。老奸巨猾的楚志杰在公主府地窖暴露的第二日,就趁夜离开了京畿回往藩地就藩,期间还分作不同方向设置好几个替身,用以躲避楚韶曜的追捕。
“楚韶曜!”汝平王骑在马背上,隔着半座山头朝着山道上的煜王爷喊话:“孤王不曾因为嫡子之死对你痛下杀手,你何故因为两个婢女就对孤王赶尽杀绝?”
“放你娘的屁!”栾肃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高声喝骂道:“你在奉河春狩中对我家王爷下的杀手还少么?!”
楚韶曜搭起弓箭,从下往上瞄准山坡上的汝平王。
“楚韶曜!”汝平王喊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今日当真对孤王穷追不绝,究竟谁赢先另作他说,你日后就再也无法在宗族立足了!
“孤王是手持丹书铁券的铁帽亲王,按辈分是你的族爷!你未经三堂公审、未请宗卿族议,就手无圣旨地无故斩杀孤王,按律你也应当舍命与孤王陪葬!否则你就是彻底不容于世、遭万人唾弃!”
“你确定你当真要如此吗?!”
嗖!
一支羽箭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下往上地由山道射到另一座山头,贯穿了楚志杰的手臂。若不是恰好有一阵狂风刮过,几欲要贯穿楚志杰的心脉。
“这么远的距离,居然。”楚志杰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楚韶曜搭着弓箭,抽出第二枚羽箭。
楚志杰驾着马匹,在侍卫的护送下仓惶地俯着身子往前逃窜。
楚韶曜持剑往前,打算从拦截的几千藩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追敌。
“王爷!”刘鲜拦住了他,“楚志杰说得有道理。您若当真在此地斩杀他,之后难以收场。”
楚韶曜冷冷看着他。
“太后娘娘还在宫里!”刘鲜劝道:“您若是斩杀掉楚志杰,便等于向天下宣告自己叛乱。这固然是属下们一直期冀的,可太后娘娘尚未接出,您不能置娘娘于不顾。”
“没错,咱们明明可以做正义之师,没必要每次都将自己搞得好似乱臣贼子。”栾肃也跟着劝说。“楚志杰迟早要反,不如就暂且饶他一命,待他日后叛乱时再正大光明地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