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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连被皇室与侯府退婚的女子, 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出路。
二叔赵鸿德的庶子们要么年幼要么平庸, 待他进士及第, 偌大翰林赵府将来都要仰仗于他赵荣,包括高高在上的族妹赵若歆。
可这一切, 都建立在族妹没有个好婆家的基础上。
“误会?”陈钦舟冷笑:“小爷我亲眼瞧见你想要挥手打赵姑娘的!”
赵荣捂着生疼的肋骨从地上爬起来,委婉解释道:“陈世子恕罪,此前我不知您和歆妹妹是、是朋友。”
陈钦舟气笑了:“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小爷我,才跟的歆姑娘动手?”
“不是。”赵荣强颜堆笑,“是您此前说过不会与歆妹妹结亲,所以我才。”他讨好笑道:“若是早知道您和歆妹妹是朋友, 我必不会——”
“娘希匹!你一个寄住赵府的亲戚,就这么对待赵府嫡小姐的么?”陈钦舟愤怒打断赵荣的话语,高声斥骂道:“听你的意思,若是没有我, 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歆姑娘了?”
陈钦舟四下回头,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劈头就朝赵荣身上抽去:“狗东西,今日小爷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那木棍是陈钦舟随手捡的,乃是昨夜狂风刮落下的老树枝干,足有手臂那么粗,尖端还带着密密倒刺。若是抽到赵荣身上,少说也能让赵荣卧床几日。
“小侯爷。”就在木棍劈头就要抽到赵荣身上时,赵若歆拦住了陈钦舟,欺身挡在赵荣面前:“族人不肖,让您看笑话了。多谢您出手相助的义举,但今日之事乃是我赵氏族内的家事。”
年轻女子抓住他的手臂,姣美明艳的面庞上只有镇定和淡然,不见被赵荣冒犯后的慌乱,也不见寻常少女被搭救后惯会流露出的感动。
这份沉着镇定,说好听点叫处之泰然,说难听点就是木头。
明明赵府四姑娘是被恶亲戚给刁难,他陈钦舟是去给她解围,可赵府四姑娘却丝毫不领情,只顾着维护她自己的家族脸面,甚至还维护地上那个不敬她的族兄赵荣。换在平日,陈钦舟早就炸毛了。他最讨厌这种古板教条的女子,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了无生趣。何况对方还是如此的不识好人心。
然而今日,望着赵若歆那淡然镇定的眼睛,陈钦舟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浅薄起来。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扔掉了手中的木棍。
赵若歆放下抓着陈钦舟的手,回身俯视跌在地上的赵荣,沉声道:“族兄,我不可能再容你进到学堂。贺先生是父亲的恩师,他对我赵氏一族只有恩情,没有责任。我不会允你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至于今日你对我的不敬,我会扣你三个月的月例,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好自为之。滚吧。”
赵荣还待要争辩,可望着旁边虎视眈眈的陈钦舟,终于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走掉了。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赵若锦对着他的背影唾弃了一声,转头来对着赵若歆道:“偏你一直这么好性儿,换做是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赵若歆笑着摇摇头,朝站在原地的陈钦舟看去。
“歆姑娘。”陈钦州红着脸低声解释:“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也不是有意插手你的家务事。我,我不是有意孟浪你的。”
“我知道。”赵若歆微笑,“小侯爷正人君子、一腔热血,断不会是那等孟浪之徒。”
陈钦州望着言笑宴宴的赵若歆,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都被赵家四姑娘当作是外人。如果今日是退亲前的楚席轩为她出头,兴许她就不会将楚席轩拦下。
赵家四姑娘和之前的他自己一样,从未将那荒唐的指腹为婚放在心上。
“歆姑娘。”陈钦舟忍不住开口,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二姑娘赵若锦望了望陈钦舟,抿嘴笑了起来。她来回望了望陈钦舟和赵若歆,颇有眼色地带了自己的丫鬟悄无声息的先行离开了。
“歆姑娘,我是真心怜你在家的处境。”陈钦舟说,“这段时间我冷眼瞧了,赵翰林虽然学问艰深,可治家方面颇为粗心。我,”他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变得比龙卷风还快的结亲态度,只搬出了长辈做借口:“我母亲叮嘱过我,要我好好照顾于你。”
“小侯爷的好意,我知晓了。”赵若歆发自内心的笑起来,“麻烦帮我向侯夫人问安,就说我一直都多谢她的记挂。另外,也希望小侯爷不要恼我才是。”
“我当然不会恼你。”陈钦舟脱口而出,“母亲说得对,你是个好姑娘,你有你自己的难处。我这几日跟在贺夫子身边读了不少书,也意识到自己过去多有无知。”
赵若歆笑容愈发真诚,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钦舟,心底暗暗盘算。
陈家老祖宗乃是大晋朝跟随太宗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勋,是太宗那时亲封的四侯八公之一。陈家的侯爵之位是世袭罔替的铁帽王爵,并不会似其他公侯那般每经一代承袭就会降一等爵位。所以不管是未来的陈钦舟,还是未来陈钦舟的儿子,都会不降等的世袭为侯爷。
虽说陈家经过数百年传承,早已不复开国时的荣光与鼎盛,从几代以前就已经沦为空有侯爵头衔的庸碌世家。但本朝的安盛侯陈明维,也就是陈钦舟的父亲,却是个颇有才干的。陈侯爷年纪轻轻就投身军旅,如今更是手握重兵,重新成为实权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