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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歆很疑惑。
    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好时时盯着楚韶曜仔细观察。这样既显得不庄重,也显得不尊敬人家煜王爷。是以她只能看见楚韶曜始终握着一本中庸在看,卷不离手、认真专注。
    她怎么不记得楚韶曜如此喜爱四书?
    难不成,煜王爷当真颇有闲情地准备下场考科举了?
    赵若歆猜不透楚韶曜到底想干嘛。
    按理说,楚韶曜若是来此地为她撑腰,是为了替她考察陈钦舟而来。楚韶曜也用不着在赵府学堂停留这么多日,日日点卯,风雨无阻,上朝都没见他这般勤快。
    可若不是来考察陈钦舟的,赵若歆也实在想不出楚韶曜来学堂的目的。总不至于真得是因为钦慕贺学究的学问吧?
    不管怎样,赵若歆很喜欢楚韶曜每日来赵府。
    原本她自己也不必要日日来学堂上课,只是为了放松心情,才会接连回到学堂那么些天。想听着贺学究的讲学,来开拓开拓视野,转换转换沉闷的心绪。
    可自打煜王爷来后,赵若歆每日里都在期盼着天亮,好早一点儿去往学堂,快一点看见楚韶曜。
    煜王爷求学,受益最多的便是她赵若歆。
    煜王府的大师傅,每日里都会替楚韶曜准备好些精致的小食,楚韶曜日日都把这些精致小食带与她。还有街边的那些新奇东西,他国进贡的珍贵小物,四海八荒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许多原本赵若歆做腿儿时就喜欢上的东西,楚韶曜都会从煜王府带过来,每天送几样与她。
    这样天天收礼的生活,当真是快乐无比。
    这日,赵若歆收到了一尊玉笔砚。产自蜀地,不仅是稀有的墨白两色玉雕琢而成,还恰好雕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食铁兽。黑白胖团怀抱笔筒足蹬砚台,整樽笔砚浑然一体、晶莹剔透,说不出得伶俐可爱。
    赵若歆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尊玉笔砚摆在闺房的书桌上,将自己最喜爱的几支柳公狼毫笔放进其中。
    “小姐,五叔老爷家的表少爷被撵走了。”青桔仔细擦着桌上金翅芍药的花盆。这几盆芍药还是去年冬天里三皇子楚席轩送来的宫廷御花,也是小姐唯一留下的三皇子之物。小姐一直精心养育到现在,时常还会盯着几盆芍药发呆,心里难保就是还对着三皇子念念不忘。
    唉,世间痴男怨女不外乎此。
    “哦?”赵若歆抬头,“什么时候的事,父亲不是一直护着他的么?”
    “昨儿晚上。”青桔说,拿了小喷壶给芍药花洒了点清水,八卦道:“老爷亲自将荣表少爷的包裹丢了出去,临别让他日后谨言慎行,切记莫要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听说,老爷这回可是一文银子都没有再资助表少爷,还当众将过去赠予表少爷的物品都收了回去。”
    “这赵荣。”赵若歆摇头轻笑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玉砚:“许是又在外面口无遮拦,得罪了什么人吧。”
    “小姐。”青桔看着笔砚,又朝房内四处新添进来的小玩意儿们望了望,忽而开口道:“咱们每日里和煜王爷这样私相授受,是不是不太好?”
    “这怎么能叫私相授受?”赵若歆不悦道,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食铁兽笔砚,光滑的水磨玉触感清凉,握在手中清润消暑。“你用词不对。”
    “那是什么?”青桔不解。
    一男一女私下里互赠礼物,不就是私相授受么。
    “煜王爷看我讨喜,就赏了这些东西给我玩儿。”赵若歆一脸正气地说,“这就跟祖母赐我东西是一个道理。你万不要用私相授受这等腌臜词汇,来凭白玷污了煜王爷的慈爱。”
    青桔:……
    青桔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当局者迷了。
    煜王爷的司马昭之心,谁会看不出来。小姐姿容绰约、瑰姿艳逸,谁家的儿郎见了不要晃一下神。又遑论那煜王爷鲜衣怒马,正值少年慕艾的年纪,还日日前来府中学堂给小姐送吃的送用的,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追求她家小姐。
    偏她家小姐,就是固执地认为煜王爷对她是出于长辈疼爱。
    不仅青桔这般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赵鸿德已经告假多日不曾上朝了。
    去岁他还想着要将庶女送给楚韶曜暖床,可今遭却不敢再和煜王府乱攀附关系了。
    陛下和煜王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几乎到了摆上明面的地步。前段时间,陛下还拿了虎符想要秘密调动煜王麾下的军马,结果却被发现那虎符竟然是个假的,弄得人尽皆知。堂堂九五之尊拿个假虎符去调兵,滑天下之大稽。打那以后,陛下对煜王的态度就再也不像从前了。
    便是朝堂之上和宴会之间的各种公开场合,也流露出对煜王的诸多不满,还曾当众呵斥怒骂过煜王不知礼数。
    明眼人都看出来,陛下和煜王已经势同水火。
    偏偏煜王这时候高调来他府上学堂,所言所行就差直接昭告天下,说他煜王爷就是相中赵家四姑娘了。
    这般微妙局势之下,赵鸿德感觉自己就像是两面为难的待宰羔羊。往前一步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往后一步是熊熊燃烧的滚烫沸锅,随意踏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干脆就装起病来。
    成日里闭门不出,躺在家里不上朝,被人问了就生病。谢绝一切的拜帖,谁来了都不见。可有的人,不是赵鸿德想不见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