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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栾肃心里有无数话说, 却不敢开口讲出来。
他只敢开口建议他们王爷:“不想让女子触碰喜袍的话,也可以让男子帮着绣的。赵姑娘的善堂里就有不少男子擅长刺绣,王爷不妨将喜袍交给他们制作。”
然而他的王爷又很警惕,说:“歆歆好端端的开设学堂, 教那些男人刺绣和纺织,还把张屠夫和他儿子也拉进去了教授。歆歆可能就是喜欢男子有这项技能,本王不能输给张屠夫和他儿子。他们会的,本王也要会,本王定会比他们绣的更好!”
栾肃只得在心里翻个白眼儿,彻底放弃劝说。
王爷爱绣就爱绣吧,谁还能没点小爱好呢,男子为自己绣个喜袍怎么了,丢人吗?不丢人。
反正他栾肃不干这种事儿。
楚韶曜为婚礼做了太多的准备。
他知道京畿大疫,赵若歆恐怕没有兴致去忘记世俗的愉悦大婚。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赵若歆与他结婚可能收不到多少祝福。
于是为了创造一个可以愉悦大婚的安稳社会环境,为了让赵若歆的大婚当日能够受到京畿百姓的多多祝福,楚韶曜前往邓州治疫,又从邓州前往象鲁去寻找治疫药材。
楚韶曜自小服百草尝百药,将身体炼地百毒不侵。瘟疫袭来,他竟也能够有效疗愈。在他的默许下,齐光济采取了笨方法研发疗疫良方。那便是将煜王打小服用过的神奇药物都尝试一遍,看看究竟是哪些东西治愈了瘟疫。好在楚韶曜身为金贵的皇室成员,自小入口的所食所饮尽皆有专人记录在案。齐光济组织人手挨个的尝试,终于在失败千万次后,寻到了那味可以疗疫的关键药材——象鲁国进贡而来的苦涩药草。
为免药草数量不够,也为防止象鲁国坐地起价引起麻烦,楚韶曜此前秘密的亲去象鲁寻得了可观的药草和种子。
他想把京畿和邓州的疫情治愈,好让赵若歆的心情好转起来,能够安心大婚。
他想把一切可能妨碍他大婚心情的不稳定因素都掐灭于萌芽。
可就是有人非要和他过不去,上赶着要来破坏他成亲的好心情。
楚韶曜自回京平叛后,便再也没有去过皇宫。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未能再见上楚韶曜一面。皇帝还好,他在宫变时见过楚韶曜,还被楚韶曜给救下,但太后,算是扎扎实实有好几个月没能见到亲儿子了。
左请又请煜王都不至,太后便以婆母身份将准儿媳赵若歆接进了宫,说是要给赵若歆立立规矩。
楚韶曜闻讯愤怒不已,光速就冲进了慈宁宫替赵若歆解围。
慈宁宫里,赵若歆好端端坐着,左手边摆着一堆的糕点儿,右手边摆着一堆的金银珠宝,脚底下还摆着好几箱子的华衣美服,正亲亲热热的同太后说着话。显然,太后很疼赵若歆,并没有给她立任何的规矩,就是想借着赵若歆把自己的儿子引到宫内来。
楚韶曜想要带赵若歆离开。偏赵若歆是个懂事的,想要搞好婆媳关系,打小还受了太后娘娘的许多恩惠,便假装看不懂楚韶曜的眼色,仍旧亲亲热热的同太后说话。
楚韶曜只能不爽地在一旁等候。
结果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钟四喜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说是皇帝快不行了,含着最后一口气一直在念叨煜王和太后的名字。而贤妃和永郡王母子则把持了宣德殿,不许人随意进出报信,更不许将消息透漏给慈宁宫和煜王府。至于他钟四喜能溜出来,是因为贤妃母子以为他和温得福一样,已经被他们母子二人给收服了。
太后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美目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和悲痛。
楚韶曜亦是霍然起身。
不过他眸子里流露的不是担忧和悲痛,而是愤怒。
本来赵府老夫人新丧,赵若歆就需要给祖母守孝。好在按照习俗,只要在赵老夫人去世后的四十九天内完婚便也不算不孝,否则便要等上一年乃至三年。而如今皇帝若是死了,那便是国丧,按制此后三年内举国都不得有婚宴嫁娶行为。
他楚韶曜只是想成个亲,怎么就那么难!
“皇帝他,他——”太后眼中盈着泪,六神无主:“曜儿,皇帝他——”
“不见!”楚韶曜愤怒。
“王爷还是去见一见吧,最后一面了。”钟四喜劝说,擦拭着额头的汗:“陛下急着见您,不止是思念您,还为了立储。陛下想将、将皇位传给您。”
赵若歆诧异地睁大眼睛。
她还没听说过皇位传兄不传子的呢,而且,她知道皇帝有多么忌惮和厌恶楚韶曜。
皇帝这是,病糊涂了?
然而楚韶曜没有表情,似乎并不怎么意外,太后则更是一副早已预料的模样,急匆匆就起身准备往宣德殿赶,
“本王不愿。”楚韶曜却冷冷的说。
“曜儿?”太后顿住脚步,显然没想到楚韶曜会这般说。
“本王不想去看他。那劳什子皇位,本王也不愿要。”
“哎哟我的煜王爷诶,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啊。”钟四喜擦着脑门上的汗,着急上火:“贤妃和永郡王可在陛下旁边看着呢,一心想让陛下把传位诏书给改了。这要是去得迟了,指不定真得让他们得逞。”
“老三是玄慈认证的紫气之人,由他即位不是刚好?”楚韶曜嘲讽。
赵若歆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