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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歌正思考着,那缠绕着他脚踝的湿粘物体突然开始一圈一圈的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移动。
这冰冷滑腻的触感摩挲着他的皮肤,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往上滑动间,勾得谢谨歌的身体不自觉的泛起了生理性的细小疙瘩。
而比起生理性的反应,谢谨贺的思绪却反而越来越冷静,在这不明物体快要来到谢谨歌大腿位置的时候,他微皱着眉头,冷声开口道“你是谁?”
回答谢谨歌的是一阵笑声。
这笑声低沉而醇厚,像俄罗斯歌剧院里缓缓拉响的大提琴声,穿透进人耳膜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耳根发痒的磁性。
而最让谢谨歌在意的是他从这笑声里听出了一分轻蔑和戏弄。
这是一种情绪的表达。
至少说明了这个不明生物有着很高的思维。
谢谨歌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就感觉到双腿被一个冰冷又坚硬的东西压住了,有些像是贝壳类的物体,却又有些粘稠,说它光滑无比,却又烙着他的皮肤。
通过皮肤的接触,谢谨歌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坚硬冰冷的物体有着十分流畅的纹理与线条。
或许说是像鱼鳞才更为恰当!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谢谨歌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在发现最开始那压制着他的那股束缚感没有之后,他直接伸出手触摸上了压在他身上的不明生物。
手上的触感很有弹性,冰冷而光洁,非常像是人类的皮肤,但是比起人类娇弱的皮肤,手上的这个触感又要更为坚硬一些。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谢谨歌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是心中的探索欲越来越浓烈。
谢谨歌的手开始往下移动,由于常年在实验室里拿着各种研究仪器坐着实验,谢谨歌的手上有着薄薄的细茧。此刻,他的指腹移动间,耳畔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很低沉,似乎带着某种压抑和克制,又带着几分愉快的畅然,如同人类在情绪上涌之时于喉咙里滚动出来的喘息声。
谢谨歌脑中的思绪飞速闪动着,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来,他的手继续移动,然后触碰到了一个微微凹下去的小弧度里,像是人类的腰窝。
“呲”
这一瞬间,谢谨歌听到了一道怪异的发音,有点像是猛兽对于猎物呲牙的警告,又似乎夹着一些其他别的意味。
谢谨歌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出于一种作为生物学研究员的本能,此刻对比起未知的危险,谢谨歌更在意的却是这个不明体本身。他的手继续移动,就在谢谨贺的手快要触碰到那压着他大腿的像是鱼鳞一样的坚硬物体时,身体的那种被压制的沉重感突然就消失。
下一秒,谢谨贺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
映入眼帘的是浴室上方的白炽灯。
薄薄的雾气氤氲在整个浴室里,萦绕在奶白色的灯光之下,让周遭的空气多了一种朦胧的感觉。
谢谨贺低下头看向了水面,浴缸里的水泛着淡淡的涟漪,就跟最开始一般,平静无二。
没有海水的咸腥之气,也没有那触碰到他皮肤的那滑腻又湿润的不明生物,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谢谨歌神色不明,他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披上了浴衣走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上面没有任何被东西缠绕或是束缚的痕迹。
谢谨歌的皮肤比起一般的男性来说要娇嫩很多,他的皮肤是那种冷白,若是外力作用,很容易就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方才那种双脚被缠绕束缚的力道很明显,按理说,不可能什么也没有留下。
然而事实却是,他脚踝处的皮肤很光整,一点痕迹也没有。
谢谨歌的眼神闪了一下,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中的人,一头黑亮的发丝被水打湿,水滴从刘海处缓缓滴落,顺着额头滚动到了谢谨歌的眼睫上。
薄薄的水蒸气在空气中缭绕开来,朦胧的光晕之下,将谢谨歌那一贯清冷到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宇也柔和了些许,冰冷的桃花眼也仿佛多了一种隐约的妩媚。
谢谨歌抬起手,在沾染着水雾气的镜子上,用指尖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7。
第七次了。
尽管谢谨歌是科研人员,然而有些事情却实在无法用科学的世界观来解释。
从他二十岁开始,每个隔几个月,谢谨歌就会做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中的一切会格外的真实,真实的就像是真正发生过一般。
他从小到大记忆力就非常好,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然而对于这个每隔几个月就会做一次的怪异梦境,他却意外的记得并不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模糊。
每当他从梦中醒来,想要去回忆梦中所发生的一切时,脑袋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他无法拼凑出具体的画面。
而方才那梦中的一切,谢谨歌现在回忆起来却异常的清晰,这与以往很是不同。
还有在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
那怪异冰冷的如同鱼鳞一般触感,那低沉戏谑的笑声
或许,这会是一种突破口?
谢谨歌收敛住神色,走出了浴室。
他换上一套干净的居家衣服后,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漆黑的天色逐渐被白昼覆盖,属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大地上,谢谨歌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陆辰绰在纸上写下的那一串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