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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白露膏,身下若有个不舒服都是可以用的,里头所用药材皆是珍品,有银子都难买……想当初皇后娘娘头次侍寝,皇上都没赏赐白露膏下来的。”
这话说的有几分唏嘘,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道:“主子,奴婢这是无心之言。”
宫里头最忌惮的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之人,安芳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她们的主子乃是婉宜,哪怕心里想着钮祜禄皇后,也是大不敬。
婉宜却觉得没什么,这乃是人之常情,“这话你当着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儿说。”
接下来的几日,皇上并没有踏入后宫,但却没有忘了婉宜,时不时来探望婉宜,问她身子好了些没。
婉宜佯装羞怯,直说好多了。
皇上脸上难得见到些笑意。
前朝不太平,后宫也不大太平,如今坤宁宫空着有些日子,瞧佟贵妃那架势,显然是势在必得。
据婉宜所知,这些日子佟贵妃日日都前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以表孝心,她知道自己不得皇上喜欢,如今打定主意往太皇太后跟前凑。
婉宜听闻这话只觉得好笑,太皇太后是多聪明的人啊,当初赫舍里皇后去世三年才封后,如今若她老人家真的松口要佟贵妃入主坤宁宫,这叫怎么一回事?
果不其然,没几日下来太皇太后就说天气渐渐热了,绣月也有了身孕,六宫琐事不少,要佟贵妃闲来无事不必日日前来慈宁宫请安,每逢初一十五过来就行。
若是这话悄摸摸地说倒也无事,偏偏当时宜嫔正好去给皇太后请安,听闻了这话,一时间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芙蓉听闻这话摇头道:“……宜嫔娘娘嘴巴也太不严实了点,不管怎么说,贵妃娘娘如今都是六宫之主,贵妃娘娘看着是个气量大地,实则是个小肚鸡肠地,若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此时的婉宜走在前往承乾宫的路上,打算给佟贵妃请安,听闻这话笑了笑:“你都想得到的事儿,你觉得太皇太后想不到?我看啊,十有八九太皇太后是故意的。”
“太皇太后是多聪明的人呐,怎么会不清楚宜嫔娘娘是什么性子?这话当着宜嫔娘娘说出来,就是要借着她的嘴巴让大家伙儿都知道,更是要让贵妃娘娘知道哪怕这皇后之位她已是十拿九稳,可是圣旨一日未下,就一日做不得数。”
很多时候啊东西打算给你是一回事,可你上赶着来要,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说别的,大清朝的皇后可不能这般火急火燎的,活脱脱一副小家子气。
她相信佟贵妃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果不其然,今日的佟贵妃虽依旧打扮端庄,可脸上厚厚的脂粉与眼睑下面的青紫却能看出来她的心事重重。
如今已是春末,马上又要到万寿节,纵然皇上已经发话今年万寿节一切从简,可诸位妃嫔要准备的还是该准备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通贵人先前因为两只猫儿吃瘪,为了不叫人瞧轻自己,字里行间都说起了自己儿子来,言语之间炫耀之意满满,好像普天之下就她一个人能生儿子似的。
无子无女一直是佟贵妃的一块心病,如今听闻这话脸色是更加不好看。
更叫佟贵妃没想到的是等着请安完毕,通贵人更是主动留了下来,一番示好之后连佟贵妃都看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只皱眉道:“……本宫这几日身子不适,这里也没外人,你有话直说便是。”
通贵人还是支支吾吾。
佟贵妃没办法,只留了一个心腹嬷嬷下来,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遣了下去:“这下可以直说了吧?”
通贵人直挺挺朝着她跪了下来,哽咽道:“……嫔妾自入宫以来一向乖觉,不曾想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庶妃骑在头上,嫔妾自知出身微寒,比不上钮祜禄庶妃身份尊贵,可进了宫,那都是皇上的女人,嫔妾再不济也是贵人身份,替皇上生下了阿哥的。”
佟贵妃对于这两人的官司也有所耳闻,她没打算插手,毕竟通贵人太蠢笨了些,可如今这人送上门来,她也没有不伸把手的道理:“不着急,慢慢说,婉宜年纪尚小,说话做事有的时候没个分寸,连本宫都不与她一般计较,你与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如今她风头正盛,本宫劝你也避一避,如今她虽说只是庶妃,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万黼想想才是。”
万黼正是通贵人所出的儿子,如今三四岁的年纪。
一听这话,通贵人哭的愈发厉害:“嫔妾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嫔妾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嫔妾想求得贵妃娘娘的庇佑,日后嫔妾被那贱人欺辱时,还望贵妃娘娘帮帮嫔妾。”
她说这话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其实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这主意是郭络罗贵人替她出的——虽说你替皇上生下了儿子,可如今婉宜年轻貌美,又是被钮祜禄一族千挑万选送进宫的,不说别的,身子骨起码不像先皇后似的进宫几年下不出一个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