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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美则美矣,就是有点邋遢。古装换洗起来多麻烦啊,玄清忍不住掏出手帕为他擦掉流出的酒液。
“漏到衣服上就不好了。”
薛岚心口一哽,暗唾一句假道学,心念一转,夺过玄清的手帕轻轻一嗅,复又纳入袖中,半嗔道:“不是酒不好,那便是人不好。”
玄清看着手帕被他塞入里衣再不拿出,犹豫着要不要出口讨要,玄清知他胸口上落了不少酒,可也无需擦拭这么久,况且那帕子他下山时只带了一条。
薛岚见玄清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湿润的胸口,以为诱计成功,正待乘胜追击,忽听楼下爆发出一阵惊呼——“是一剑惊鸿!”
“一剑惊鸿?”薛岚神色骤变,起身掠到窗边。
玄清满脑子问号。
看来他与这手帕是注定无缘了,摇摇头,玄清也跟着走过去,隔着霏霏细雨只见对面的醉仙阁上有一人长身而立。
青衣白衫,腰系长剑,金丝作穗。
即使在这也能感受到冲天剑气,好一个一剑惊鸿,玄清心中暗暗感叹。
那人似有所感,视线投将过来,眉飞入鬓,眸似寒星,眼角一点胎记犹如烛泪。
熟悉的面容。
师兄!
玄清几乎脱口而出,还欲再看,那人却是冷漠地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入内室。
玄清屈指轻叩窗栏,心思千回百转,这等面貌气质绝对是师兄,他不会认错。可是师兄却仿佛不认识他,像是……失了记忆!
思及至此,玄清侧脸问身旁的薛岚:“方才听你们叫他一剑惊鸿,能否详细说与我听听?”
薛岚的视线落到玄清身上,低笑道:“我还以为恩公对什么都不在意,原来是我们不够惹人注目。”然后不待玄清解释,又道:“一剑既出,天下无敌,惊才艳艳,无出其右。一剑惊鸿乃当今武林用剑第一人。”
玄清问:“他的名字就是一剑惊鸿?”
薛岚摇头道:“一剑惊鸿是去年横空出世的天才,没有人知道他的名讳,一剑惊鸿只是世人给他起的别称。”
果然如此。
玄清颔首,心中无限感叹,想不到男主竟在我身边。
孤儿,奇遇,失忆……妥妥的男主标配啊。
再听名号多么的……中二!
师父提过师兄是因一女子下山,师嫂多半就是女主了。
玄清摩挲着下巴,心想他这是穿越到了言情小说里啊,就是不知道师兄和嫂子是怎么个虐恋法了。
薛岚观察着玄清变幻莫测的神色,试探道:“恩公认识他?”
玄清故作神秘地答道:“似我非我。”
薛岚闻言问道:“莫非恩公之前提起的大事,与他有关?”
玄清略一点头,房门突地被一脚踢开,却是宵鸿雁手执长鞭,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好啊,我说哪里来的无知小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招惹我,原来是受你指使。”他手中银鞭一挥,扫过一桌酒水,案几应声被劈成两半,酒杯洒落一地,好好一间屋子顿时狼藉一片。“我在外面受累,你们倒好,风流快活!”
薛岚轻佻道:“何止风流快活,还销魂得很呢。”
“不知廉耻!”
宵鸿雁和薛岚霎时缠斗起来,宵鸿云立在门边一脸无奈,却丝毫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
玄清的额角隐隐作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尚且不要找男主师兄为好,身边跟着这些麻烦人物别把他也拖累进去。
宵鸿雁招招显杀机,薛岚尤有三分余地,逗猫似的溜着他,玄清见他们打不出水花只是平白毁了一屋器具,不由开口道:“要玩去外面玩吧。”
“玩?!”宵鸿雁气道。
“嗯……”玄清斟酌着换了一个词,“切磋?”
“可恶!”
宵鸿雁不再与薛岚纠缠转而向玄清攻来,玄清脚踏迷步行,一面躲开他的连环攻势,一面轻声劝道:“你想跟我玩,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吧,打坏屋子是要赔钱的。”
宵鸿雁忽地停下,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你还知道赔钱?”
玄清道:“在下又非山贼土匪,怎会不知。”
宵鸿雁神色怪异道:“你很穷?”
“是啊,”玄清奇怪道,“我不是早就介绍过,乡野粗人,一名不文吗。”
宵鸿雁的表情愈发古怪:“当真?”
玄清叹道:“师父积攒多年的银两,几以用完。”
住在山云间不食烟火,未曾想人间处处需开销,玄清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栓好那匹老马,现在到哪都得靠两条腿。
如此想来……
玄清向他们一拱手:“多谢你们租了马车捎我一程。”
“神仙不是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吗,怎么这般计较?”
玄清听到宵鸿雁嘟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宵鸿雁面上发红,争辩道:“别弄错了,我可不是叫你神仙!”
玄清疑惑道:“我自然不是,如何弄错。”
宵鸿雁:“你!”
他气极,拉着大哥匆匆离去,留下玄清一头雾水。
薛岚在一旁止不住笑道:“恩公好口才。”
“哈?”
玄清如坠五里雾中,再瞧薛岚作壁上观的模样,不禁摇头,罢了罢了,反派的话能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