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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萦自觉好笑,眸光从那食盒移开,猝不防撞上陈颐那双深凉的眼。
不待桑萦反应,陈颐便是一笑,“倒是在下失礼了,应是我亲自将食盒送去给姑娘的。”
说罢,陈颐起身,提着一旁食盒朝着桑萦走来,坐到桑萦旁边的蒲团上,将食盒放到桑萦面前,一层层打开。
“桂花糕,软酥酪,还有一壶梅子酒,山村野店,不比京城,但勉强也能果腹。”陈颐声音清冽干净。
桑萦瞧着面前食盒里的东西,无论卖相还是味道,都比方才自己吃的那几块干饼好上太多。
那干饼,只怕是她这十余年吃过的最难下咽的东西了。
陈颐就着包着食物的纸皮,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桑萦面前。
桂花糕软糯,气味清甜,但桑萦并没有接,她将自己坐着的蒲团往后移了移,与陈颐拉开些距离。
“谢过殿下,但我吃不下了。”
桑萦心里颇觉怪异。
这太子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过熟稔。
莫非这吃食有问题?
她狐疑地瞥了眼食盒,却见陈颐面不改色收回手,将方才递给她的桂花糕撕下一块送到口中。
他将剩下的放进食盒,将那酒壶里的酒倒进小盏,“桑萦姑娘喝酒吗?”
“不喝。”
桑萦暗笑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但仍是回绝。
“江湖人竟然不喝酒,桑萦姑娘这般谨慎,莫非是觉着我心怀不轨?”
陈颐将梅子酒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将食盒收起,放到一旁,随口问道。
他如此问,桑萦也不能不回,只不咸不淡地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但我确实不喝酒。”
“本想着给姑娘先卖个好,再开口求姑娘助我,现在这般可如何是好啊。”陈颐说罢,侧头含笑看向桑萦。
“殿下身边能人者众多,定有人愿意分忧。”桑萦眨眨眼,开口说道。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桑萦姑娘都不好奇吗?”陈颐微笑着问。
桑萦顿了顿,仍是说道:
“不好奇,而且什么事我都帮不了您,要不您再等等,没准一会有别人来了,喜欢您的桂花糕和梅子酒,便能帮您了。”
陈颐低低笑出声。
倒是会打马虎眼。
为官做宰定是一把好手。
“桑萦姑娘此行想必是要去药王谷,倒是巧了,在下此行目的也是那里。听闻药王谷外毒虫众多,甚是凶险,若是姑娘方便,不妨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太方便。”桑萦看了看他,回绝道。
“为何不方便?”陈颐饶有耐心追问。
“殿下如何得知我要去药王谷?”想到方才他的话,桑萦皱眉问道。
莫非他调查过自己?
“从玉山南下,这条路只有药王谷一个去处了。”说罢,陈颐想到什么,笑意微深,“我还有个缘由,桑萦姑娘想听吗?”
“你要说便说,不说便不说。”
桑萦瞥他一眼,轻声道。
“是在下想去药王谷,想要桑萦姑娘同行,便试探了一句,谁知便猜中了,桑萦姑娘,如此也算投缘,便就此搭个伴,如何?”
他这带着几分笑意的话,听到桑萦耳中,便成了洋洋得意。
桑萦心中微恼。
竟是被他套了话。
桑萦想了想,进来之前,门外马厩中只有自己一匹马,她看向陈颐问道:
“但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到这来的?”
“为避雨而来。”陈颐故作听不出她的话意,答非所问道。
“您没带随从吗?”
“本是带了,奈何路遇劫匪,死伤惨重。”
桑萦瞥他一眼,本是懒得费这口舌,可他这话说得实在是不怎么诚恳,终是忍不住地刺他一句。
“太子殿下竟也能遇见劫匪?莫非这西南竟是法外之地?”
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
怎还会有人劫天家之人的道?
“天高皇帝远啊,这穷乡僻壤的,总有些不讲理的,也不能因这些人便说西南是法外之地啊,再则,天归剑宗地处西南,难不成天归剑宗也成了法外之地?”
陈颐面上是笑着的,可眸光中几分寒意,让桑萦记起眼前这位并非是宗门内那些师兄师姐。
出门在外,本就应该谨言慎行,何况是对上这些一肚子盘算的朝堂中人。
“是桑萦口不择言,望太子殿下恕罪。”她站起来,走到陈颐面前,躬身致歉。
陈颐受了她这礼,才淡笑道:“桑萦姑娘太见外了,闲聊罢了。”
“那殿下打算如何去药王谷?”桑萦岔开话题问道。
“去前面镇上买辆车买匹马,再寻位马夫赶车。”带着几分理所当然,陈颐如是道。
且不说买车买马需要多少钱,此处镇店距离药王谷相去甚远,以马车的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