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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了。
桑萦走进屋中,陈颐正坐在她屋中书桌前。
屋中没有燃灯,他坐的位置又逆着光,手中看不清楚把玩着什么,只一双眼清亮地瞧着她。
“坐。”瞧着桑萦站在内室门口,陈颐随意道。
和桑萦不同,陈颐这会从容又自在,仿佛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他像是没瞧见桑萦一身夜行衣。
桑萦走近,坐下。
这会她心思转得飞快,就算被他发现又能如何?
他不会武,又不能将自己怎样。
且她是跟他一同进的山庄,他若是不想节外生枝,便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她定了定神,脑中想着若他问起自己方才去了哪,要如何应对。
出乎意料地,陈颐递过来只小盏,里面不知盛着什么,他温声道:“尝尝。”
桑萦接过,却也不喝。
这莫名其妙递过来的鬼东西,她如何能入口。
“这可是宫中的贡酒,西域一年一贡的酺陶果酿。”
陈颐也不强求她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浅尝,笑着与她说道。
“殿下找我何事?”桑萦垂眸道。
她不想和他在这绕圈子,后山走这一趟,虽不是一无所获,可和师父相关的消息却是半点没得到。
这会她心情谈不上好,实在是没耐性和他费心思。
“只是想和萦萦共饮一杯。”陈颐悠悠道,“倒未曾想到萦萦这么忙,夜里还要出门。”
他全然不理桑萦这身显眼至极的夜行衣,就如同寻常聊天一般。
桑萦颇为生硬地应和他,“殿下真是,好兴致。”
“萦萦才是真的好兴致,后山可还好玩?”他淡声问她。
陈颐轻飘飘点明她这一晚上的去向。
桑萦默了默,倒也没否认。
他既是说出来了,自己再否认这些也着实是没必要。
“殿下,五岳剑的人现下关在何处?”桑萦想了想,轻声问道。
陈颐起身走到烛台前,从旁边拿起火石,轻轻一碰,屋内乍然亮起。
“这会多半到京城了。这火石只是瞧着吓人罢了,倒也没有我想得那般凶险。”
“已经到京城了?他们会被关进大牢吗?”桑萦起身走到陈颐身旁,追着问道。
“他们都是朝廷钦犯,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看父皇如何决断。”
陈颐将另一只烛台也点燃,将火石放到一旁,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殿下,陆庭深要将人劫出带至山庄。”
她虽与衡山剑和寿山剑的人没什么仇怨,但他们兴许和魔教有关联,若师父也被魔教所伤,那这些人多半还有用,于桑萦而言,这帮人在陈颐手中,远比在浣溪山庄要方便许多。
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这些人能一直被关在京城大牢中,留着条命就行。
桑萦话音方落,陈颐转向她,烛火摇曳下,他眉眼俱是温柔。
蓦地,他伸手过来,桑萦退后几步避开他的动作,“殿下?”
“遮着口鼻不难受?”见她躲开,陈颐自然地指指她遮面的黑纱,回身走向一旁的座椅。
她方一回屋便遇见他,这身行头都来不及换,面纱也没解下。
桑萦顿了顿,将面纱解下,拿在手中,顺时呼吸畅快了不少,她望向陈颐。
“方才我在后山,听到陆庭深父子二人的对话,提到淮山剑死于卿心,殿下,您可曾见过中卿心毒之人吗?与当日淮山剑众人死状可有什么异同?”
陈颐面上笑意不变,只听见桑萦提及卿心时,倒酒的手稍顿。
“身中卿心之毒的人吗?还真是没见过,不过淮山剑的死也未必和卿心相关,不是衡山和寿山两派下的毒吗?”
“当日殿下也在场,衡山剑的陆冲亲口说的,甚至还想要杀寿山剑的宋成文灭口,显然是他们害了淮山派满门,但方才我在后山听陆庭深父子谈话,言辞间提及卿心毒的死状,竟和淮山剑众人死状吻合,我也是没太想通。”
桑萦沉吟片刻,眉微蹙起,一边回想一边慢慢说道。
“竟是这样?这倒是有意思。”陈颐饶有兴致道。
二人正说话间,门外前院传来阵阵喧哗声,桑萦顿了顿,登时将烛火尽数熄了。
“有人擅闯后山禁地,我等奉庄主之命例行检查,若惊扰太子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但我们这边今夜无人外出,总管还请移步别处,免得让贼人漏网。”江成声音不卑不亢。
“江大人,我们也只是例行检查,您也别难为我们了,不然惊动了庄主过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外面江成在周旋着,桑萦望向陈颐,“殿下,江大人能拦住他们吗?”
她这会一身夜行衣,一眼便能看出她这一晚上多半是没做什么好事。
“自是拦不住的。”陈颐轻飘飘说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