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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萦正想着心事,被陈颐牵住手,在她掌中放了个什么物事。
她接过看了眼,便认出是他那块玉佩。
当日她还给他了,眼下又被他送来。
“你那日落在我那的,下次不要再忘了。”
第四十章 那正好,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禁宫之中,最高处的城楼上视野开阔。
桑萦站在城楼的檐顶之上,如钩弯月高悬头顶,凭风吹得她衣摆振振。
白日里在天香楼的雅间,陈颐曾无意中与她提及,说再过月余,宫中的湖水皆会结成冰面,鱼儿在冰下游动,冰面上却还能过人。
但她隐约记着,自己同他刚到浣溪山庄的时候,他曾说过,京城宫中的水也是引于高山,那这水便应是活水,但若是活水,以京中这个气候,不大可能会结冰。
依着那枚锦囊中所说的,所谓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她来查探几次,却是半分头绪也没有。
可陈颐提到这冬日里能过人的冰面,桑萦便听着有些不对。
似是有些东西是她前几次忽略了的。
她前几次进宫来,皆是循着水流在水边附近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却是一无所获。
桑萦俯瞰整座宫城,水面在月下泛着波光,御花园中连片的水塘,只一东一西各有一方莲池。
师父曾说过,素来皇宫中的建式都是最为讲究的,两侧皆以中轴相称,御花园中这两方莲池也左右对应着的。
这两方莲池她皆去过,东侧的是净水莲塘,西侧的却是浊水,一清一浊,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两方莲塘是左右呼应的,眼下却瞧得分明。
她飞下城楼的檐顶,身形没入夜色之中,几轻身几闪回,来到西边的莲塘,西边是浊水,这个时节,莲花自是不会有了,但莲茎下的淤泥几乎将半个莲塘铺满。
莲塘边一方小石碑,上书“出云”二字,大抵是这水塘的雅号。
这里她前次来时,细细密密地探查过一番,至少这岸边确实是什么干干净净都没有。
想到另一边还有一方莲池,她暂缓了去池底的心思,打算再去东边的池子去看看。
东边的净水塘前,飞檐斗拱之间,瞧见这净水莲塘的题名——入松。
这两字乃镂空石雕,笔锋劲挺,走到近前,桑萦这才发现,这两个字不知是从哪寻来的能人巧匠,镂空石雕之外,竟有一层釉质,月夜下似有镜影浮光,极为不俗。
池边的石板小径桑萦前次已经探查过,并没有任何机关存在,只是她前次来并未注意这莲塘外的拱门,自然也没有瞧见这莲塘的题名。
桑萦盯着偌大的“松”字沉思。
名为“入松”的净水莲塘,遍寻四周却不见松树,她在莲池边走了一圈,又回到这弯檐斗拱门前。
如钩弯月宛如银灯,照在这斗拱石门上,釉层映着夜间寒芒,不甚光亮的月色穿过镂空石雕凿刻出的“入松”二字。
桑萦的视线也穿过这凌厉飞扬的题字,直直落到视野尽头的九洞拱桥。
“明月松间照”,莫非便是此意?
她朝着那座在莲池尽头的拱桥走去。
拱桥将此处莲池同后面的九曲廊亭隔开,桥下是九个拱洞,中间最高,两侧逐渐低缓。
桑萦走上桥上最高处,从行囊中拿出绳索,攀钩钩锁咬在桥边石柱之上,她从石桥边小心往下顺。
这天上地下,她其实最怕的便是水泊。
饶是会些粗浅的凫水技巧,但她仍不敢托大。
最高的拱洞之下不透月色,桑萦一下来,入眼便是漆黑一片,她稍稍适应了下,一手缠绕着绳索稳住身子,双腿使力牢牢攀附在石壁上,另一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拿出来,小心将面前照亮。
这桥下由石墩隔开的九个拱洞,若是能有什么暗门,便只能是这最高的拱洞两边,这里的石墩最为宽厚。
且从莲塘那段的拱门题字间望过来,那个“松”字正对的便是此处。
倘若这机关当真是这般设计,定不会是巧合。
桑萦将绳索稍放,沿着石壁慢慢往拱洞里一点点地蹭,这里没有落脚的借力之处,若贸然托大,凭轻功下来,只怕机关还没寻见,人便已经落进水了。
她瞧见这拱洞之下,有一处的石板有凸起,待她来到近前,竟发现此处已是活动的,她将这火折子熄灭,手轻轻往外一扳,耳边便听见几声轻响。
石板只一端定在拱洞的顶部,桑萦方才碰过的地方缓缓朝外翻转,没多一会,便豁开一个堪进一人的方形入口,桑萦手撑住里侧的栏板,翻身而近。
她人进来了,这绳索却只能留在这里。
桑萦稍犹豫了一瞬,这绳索虽非特制的,但是挂顶的钩锁是她自己改过的,只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她将缠身的绳结解开,小心往里进。
桑萦所在的入口是一处高台,走到边缘,才发现下方的火把和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