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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的话音落下,杜温行尚未开口,陈颐举盏的动作却是一顿,他的声音显得莫名虚幻,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追问桑萦。
“新的教主……褚茯苓对你说的吗?”
“是,褚姑娘说当日她和褚谷主险些便没能走出魔教,且那次,褚谷主也受了很重的伤。”
桑萦对陈颐解释了句。
“她可看清那人样子了?”陈颐神色有些郑重。
“那倒没有,她说那人一出来周围皆是迷烟,待她醒来时,褚谷主已将她带离魔教。”
杜温行似是对这事意外至极,他沉思良久,叹道:“我从未听说过此事,待会便得安排人下山去详查。”
“如今想来,这一段时间,魔教动作颇多,定然也是因这位新的教主了。”
“我派同魔教原是有些渊源,长寅虽与先师同辈相交,可实则年纪比我还小些,我同他也算是故交,对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
他望向桑萦,语气颇为叹息:
“当日你来时,同我提起淮山派和碧涛剑派灭门一事,我当时只想着,以长寅的性子,断然不屑于做这等事,而如今这暹圣教群龙无首,当年聚集在长寅身边的六大高手,死的死,伤的伤,活到如今的也都成家立业,自立门户,如今的暹圣教不过是一盘散沙,心里便觉着这些灭门案幕后另有其人。”
“却没想过,如今这暹圣教竟是有了继任教主。”
杜温行此言,桑萦立时想起当时她同杜温行说此事时,杜温行的态度,当时便觉出他心下偏向魔教,只是不知缘由。
她看着杜温行,斟酌着轻声问道:
“前辈是觉着长寅在世时的暹圣教不会做这种灭门的事?那为何暹圣教如今被称作是魔教?”
闻言,杜温行长叹一声:
“魔教这个称呼,是长寅死后,江湖上对暹圣教的称呼,他在世时,这暹圣教虽是鼎盛的声势,行事也高调惹眼,可滥杀无辜、伤天害理的事却也是没有的。”
“是长寅死时发生了什么?”桑萦顺着杜温行话意道。
杜温行点点头,“长寅是因众江湖门派围剿而受了重伤,然后他负着伤杀上各大门派,当众将当日参与围剿的人强杀后离开,便是那个卿心,死的那些人皆是当时那些门派中德高望重之人,当着门中众人面前经脉寸断爆体而亡,却无人能留下长寅。”
“他连杀三十余人,当日参与了围剿相思顶那一场大战的人,无一人幸免,但当时他本已身负重伤,又使了不知什么法子,强行提升内力,回到相思顶后没多久,便传出来他自绝身亡的消息。”
桑萦听得有些不解,“既然暹圣教不曾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围剿?”
“这我便不知了,当年这事的知情人如今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具体内情如何,只怕也是说不清楚了。”杜温行叹道。
“大凡纷争,所图无非就那么几种,为财、名、利而蝇营狗苟,套个冠冕堂皇的说辞,便能占个先机,当年的暹圣教行事太过招摇,只要长寅坐镇一日,有些人便食不下咽,坐卧难安。”陈颐蓦地出声,语气带着他鲜少会有的讥嘲之意。
桑萦没想到陈颐会这样说,心中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她想了想,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继续问杜温行:“那这卿心,除了长寅本人,可还有旁人能解?”
“如今的魔教新任教主可能解此毒?”
“其实这卿心之毒,我当年也问过长寅,之所以说是长寅亲至才能解,是因为这毒是一种内息化劲,解这毒伤,需要他独创的那三套武学,若旁人也能同时催引这三种内力,引至伤者体内,自然也能化解。”
他看向桑萦,“所以眼下这太古承天决,你若能参悟,也算是有了些希望。”
“春江花月、太古承天决、那第三种武学是什么?”桑萦问道。
她话音落下,杜温行却沉默下来,他看了陈颐一眼,陈颐却如同不觉。
片刻后,杜温行缓缓开口:
“第三种,是你们天归剑宗的天命剑。”
桑萦完全没想到。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长寅,他也会天命剑?”
杜温行摇头苦笑,“天命剑本就是他的独创。”
“只不过我印象中,他从未用过天命剑,但这确是他的武学。”
“此等高深武学,寻常人修其一都难,却是他的独创武学,真是难以想象,若他如今还在世,他会是何等成就,说不定,宗师往上的境界,也能由他来开创。”说到这里,杜温行很是赞叹。
桑萦仍觉着不真实。
天命剑竟然是长寅的武学,难道天归剑宗同这位魔教的前任教主也有旧交?
可紧接着,她便想到,若第三种武学是天命剑,那她若是得到太古承天决,便只剩下一门春江花月便能医治这种毒伤了。
那苍云剑的这部太古承天决,她定要尽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