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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作何想,总归都不会在这会给陆庭深下面子。
“只不过,陆庄主,莫怪我说话不中听,虽说这皇室中人都是不会武的,可到底人家是有军队的,便是你我能以一挡百,但总归是撑不住天天鏖战的。”
“对,白掌门此言不假,当今皇室不尚武,同我等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虽没甚过节,可若陆庄主有意入主,我们日后也好互相照应,但问题便是京城距此相去甚远,待我们一路行至京中,只怕皇室大军已经设好了局,届时只怕要被动。”
桑萦辨不出这二人是哪位,但她留心问过岑行玉,御剑门那个楚沧的掌门师兄便是姓白,想来当日在苍云山出手救下楚沧的人,应也同浣溪山庄脱不开关系。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反过来,让皇室的人来入我的局,便没有这般多的顾虑了。”陆庭深语气带着笑意,话音听着满是笃定自信。
“皇室的人怎会来?”先前那位白姓掌门复又问道。
“虽说此前老庄主寿宴,皇室的那位太子来过,但当时是因着老庄主当年救过先帝,有着些情分,这才会来,且当时寿宴最后魔教的人来闹了一场便寥寥收场,此番皇室的人能不能再来可不好说。”另有人道。
桑萦听着,蓦地心里一跳。
她似乎有些想通为何陆庭深会要她和陆恒办婚事了。
不待她细想,下方房中的议事厅内,陆庭深笑着开口:
“且看吧,太子殿下定会来的。”
*
白浪拍岸,云水天共一色。
浣溪山庄绵长岸边已是挂满红绸,葱翠山间亦有隐隐红纱飘展。
大抵陆庭深也怕那散功的药劲过了,这几天给她房中的香薰和送过来的酒菜里都加了剂量,桑萦也不欲惹陆庭深怀疑,便也随着他们折腾。
虽他们这些人皆知道这不过是做戏,可无论婚服妆礼还是新房皆是布置的满堂华彩,教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桑萦这会满腹心事皆落在明日,便是明知道现下岑行玉和江挽月都混在宾客中,只待明日救了师父之后再同陆庭深清算,可心中仍是惴惴。
侍女为她沐浴,水中散着桂花的淡香,应也是放了什么药的,但桑萦这会也无暇顾及,感应到对她体内的太古承天决没有影响,便也由着她们了。
红色的中衣中裤,大红的繁复婚服,摇金点翠缀珠的头面首饰,零零琐琐地比当日在宫中荣婉给她挑的那套宫裙还要不舒服。
约莫到了吉时,侍女为她拿来团扇遮面,时下江湖门户成亲都不用盖头覆面,桑萦也是今日才知,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知道浣溪山庄筹备这场婚事,其意却不在婚事上,本以为不过是幌子的婚礼,桑萦根本也没放在心上。
对她而言,这和她当日参加的一桩桩宫宴实则也没甚差别,都是防备,都是做戏。
可今日眼下这一切,真切得过分。
满堂的红绸喜烛,甚至连她自己也成了这孤立于陆地之外的一抹红,身边同她一起的是她认识的许珏,更是她从不曾认识的陆恒。
他面上甚至是在笑的,同那些来道喜的人客套寒暄着。
其下的宾客们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开口便称恭喜,直将她和陆恒夸作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她被引着,行至陆庭深面前,此前她已然知道今日的流程,这会应是她和陆恒一起拜陆庭深。
可此时此刻,桑萦对陆庭深如何能跪得下去。
她膝盖僵着,盯着陆庭深的神情杀意渐沉。
一旁的陆恒似有所觉,他握住桑萦的手,劲很大,挨着她的耳畔低声警告:“你老实点,待会还能少吃些苦。”
大抵也知这一跪桑萦是绝不会做的,他握着桑萦的手,唯一躬身朝陆庭深敬了杯茶。
席间众人不知这边的这一插曲,此间贺喜之人,实则也皆各有盘算,有些离得远地甚至已是三三两两地私语交谈起来。
桑萦只微低了头,要她跪陆庭深是绝无可能的。
只是方才陆恒那话是何意……
待会少吃苦头……吃什么苦头?
陆恒敬了陆庭深一杯酒后,似是又说了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客套言辞。
桑萦全然听不进了,身后侍女将她从陆恒手中接引过来,而后带她朝东厢陆恒的院中走去。
东山之下便是一望无际的东海,居高而望,有明月照影,波光粼粼。
今夜实是好月色,若是她和陆恒是有情人,应也算共度一个良宵。
然则,饶是陆恒也算仪表堂堂,可却不是她的有情人。
桑萦坐在喜床之上,看着满室刺眼的大红,盯着手腕上被侍女用黛墨绘出的浣花令图腾,心头愈发压抑。
自她决定要配合成婚,引陆庭深将师父带出来,这一连多日,她也算是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日看陆恒的反应,知他也是不愿的,便也不觉着有什么。
可方才陆恒同她说的那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