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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梁宿说一句话,周二一个猛冲,就溜得没影了。
梁宿:“……”
他摇了摇头,重新抓起剑,继续练习剑法。
阳光下,少年的剑法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表演的成份,每出一招都是朝着敌人的致命处攻去,而不是为了美观。
——但尽管如此,少年身材颀长,长身玉立,整个人如同一棵常青之柏,光是看着便让人能感到其清新的魅力,让人心神一动。
寂静的府邸只剩下梁宿挥剑的破空声和轻微的喘息声。
然而,过了半晌,一阵独特的冷香传入梁宿的鼻腔里。
梁宿恍若未闻,继续挥剑,步态轻盈,身轻如燕。
下一刻,他的肩膀搭上一只修长冰凉的手,中止了他的动作。
梁宿头也不回,说:“师叔,你的手好凉。”
身后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声。
那人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愉悦,“师侄,你如何知道是我?”
梁宿叹了口气,今日第二次回答道:
“气味。”
顾鹤清的身上有种冷冷的香气,非常独特,让人轻轻一嗅便知道是他。
说完,梁宿转过头,依旧空洞的眼睛倒映着顾鹤清的身影。
顾鹤清的目光在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定了一瞬,如同在确定什么一般。
确定,这次的师弟,眼里有没有他的身影。
当然,他这次依旧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勾了勾唇角。
梁宿说:“师叔既然知道师侄靠气味便能认得出师叔,师叔为何屡次问同样的问题,莫不是在捉弄师侄?”
回派的一年来,顾鹤清经常光顾他的府邸,最喜欢的就是在附近看着他,却不主动出声,等着梁宿自己发现。
这就像一个幼稚的游戏,但他乐此不疲。
顾鹤清靠近他,宽厚的手掌在梁宿的头上摸了摸,“师叔想知道,师侄何时才能发现师叔。”
又被摸头了……
梁宿的暴躁值+1
无论多少次,他还是适应不了被一个看起来同龄的男性当作孩子一样摸头。
系统突然冒泡:[比穿女装还适应不了吗?]
梁宿:[那倒没有。]
系统:[……]
……但是作为一个“乖巧”的师侄,梁宿并没有移开脑袋,而是笑了笑,问:“那为何,师叔要按住师侄的肩膀,打断师侄练剑?”
——因为,我不能忍受你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哪怕一秒也不行。
这个想法一冒头,顾鹤清怔了怔,茫然了一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陷入了迷茫的思绪里,手便不再动作,梁宿得了空,微微一偏头,脑袋移开了顾鹤清掌心的控制。
顾鹤清手心的温热骤然消失,手掌下意识握了握。
他回过神来,正要对喜爱的师侄说些什么,鼻间倏然闻到一丝甜腻的气味,蹙了蹙眉,神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
顾鹤清的视线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上面似乎残留着粉色的糖霜,就像有人曾来过梁宿的府里,给他送了甜食。
而且,那个人还刚离开没多久。
顾鹤清不由眯了眯眼,思绪似乎翻涌着什么,眼神落在师侄干净青涩的脸上,盯了半晌,随即,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方才,有人来过吗?”
梁宿看不见他的表情,回答:“周二师姐方才来过。”
顾鹤清:“她来做什么?”
梁宿没有多想,说:“她做了一种新的糕点,送过来给我尝尝。”
顾鹤清看着他,“好吃么?”
明月不在,梁宿便老实说:“不好吃,太甜了。”
他说这话时,鼻子不禁皱了皱,孩子气得很,似是真的很嫌弃那股甜腻的味道。
顾鹤清怔了怔,觉得师侄这副模样真是……真是……
可爱?
顾鹤清不知道凡间是怎么形容一个小辈可爱的模样的。
又或许是……憨态可掬?
同时,听见梁宿毫不犹豫地说不喜欢,顾鹤清沉冷的思绪突然又变得明亮些许,空气中无形的压力消失,他在心里想,是了,师侄并不喜爱甜食。
虽然他与梁宿相处时,梁宿已经辟谷,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吃过东西,但莫名的,顾鹤清就是知道,梁宿不喜欢甜食,反而说的上是讨厌。
梁宿与他待了一会儿,就开始赶人了:“师叔,我要继续练剑了。”
顾鹤清说:“师叔就在附近,看你练剑如何?”
梁宿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师叔必定要打扰我。”
“……”
顾鹤清觉得他说的在理。
于是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有意无意地,顾鹤清的袖子一挥,清理了石桌上的糖霜,和空气中残余的味道。
嗯,干净了。
顾鹤清满意了。
离开梁宿府邸的瞬间,他眼中的温和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不怒自威的衡霄派大师兄。
*
直到回到自己的府邸,周二才彻底放下心来,放松地舒出一口气。
前来探望的云烟大弟子看到她这副模样,奇怪道:“师妹,何事如此慌张?”
周二看见他,倾诉的欲/望一上头,就和他说了:“大师叔回来了!”
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