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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日趴生到家里。
晚上回到家俩人各自回房,谁也没有求和意思。
他们俩闹气儿也怪。
谁也没有不理谁,好像一切如常, 吃饭的时候她照旧给他递纸巾, 坐车的时候照旧坐他副驾驶;他也跟平常一样提醒她系安全带,主动帮她开车门……
可就是气氛中弥散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情绪。
熟悉的人一眼能看出,俩人在闹别扭。
霍音按下窗帘的开关, 只过半秒, 床头两扇长而曳地的遮光帘便缓慢悠闲地各自驶向中央。
相撞前默契地停下来, 整齐又合衬。
长帘严丝合缝, 遮住不夜北京透进房间里的最后一缕湛蓝色荧光。
整个房间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窗帘的电动开关就在房门边, 霍音站在门口, 面对暗夜虚无中紧闭的房门,手探到微凉的金属门把上。
犹豫要不要开门,去找程嘉让。
在这春季返寒的夜。
她手指收拢,掌心指心尽数抵在冰凉的门把上, 手上正添了力往下按, 却骤然被一道自房门另一边传导到手心的震动叫停。
“咚咚。”
是房门被人从外边叩响。
可这房子里一共只两个人。
霍音被程嘉让敲门的声音震到掌心不由愣了一瞬, 这次破天荒反应快起来。
当即放开门把手, 趿着拖鞋蹑手蹑脚往床的方向跑。
门外男人的声音像是追着她传来, 霍音跑得急, 一直到踢掉拖鞋,拉开被子躺到床上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的话。
“睡了么。”
她将被子拉到掩过半张脸, 屏住呼吸顿了两秒, 才闷闷回应:
“已经睡了。”
“睡了还说话?”
霍音瘪了瘪嘴。
“被你吵醒了。”
静谧的夜。
万物声响被隔绝在公寓之外。
整个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讲话的声音,和话音落地似有若无的虚虚回响。
好像过了好久。
久到霍音以为对方已经回去睡觉,她也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意中, 才冷不丁又听见男人低沉的声线。
“能进去么。”
深夜,两个人。
孤男寡女。
又是情侣的关系。
她知道放他进来可能意味着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脑海里一道声音疯狂叫嚣。以至于她沉默了须臾之后,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以的。”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她听见清脆的开门声。
她的被子还维持着刚刚盖住半张脸的状态,脸掩在被子底下,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隐约可以看清高瘦的男人开门进来,单手抱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走近了她才看清是抱的枕头。
……
枕头?
他要睡在这边吗。
他们同居有一段时间。
睡在一起却从没有过。
霍音被这点认知惊得刚刚那点稀薄的睡意转瞬清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厚重的海绵床头上。
“你…呃,你怎么还带枕头过来。”
“我有枕头睡的。”
这话没得到对方开口回应,取而代之的是脆生生一道关门加上反锁的轻响。
然后程嘉让走到床边,很不容置喙地开口。
“去里边儿躺着。”
霍音只是愣了一下。
未曾想对方就把手里的枕头随手往床上一扔,将她连人带着她的枕头横抱起来放到床另一边儿。
这张一米八的大双人床。
里侧紧贴着隔壁衣帽间的墙。
霍音一个人睡的时候大到可以随意翻滚,程嘉让上来之后,她却局促地一动也不敢动。
尤其是他轻巧地掀开被子进来,她恨不得直接缩到墙边。
深夜,情侣,双人床。
霍音紧张到开始“胡言乱语”。
“呃,你今天,你怎么突然到我这边,你不是因为我要去洺乡的事要惩罚我吧…”
她突然冒出个“惩罚”这乱七八糟的词儿,原因还要回溯到她在某本霸总言情小说里看过总裁男主因为女友不听话而用某种大人的方式“惩罚”女友。
暗夜里只隐约能看清男人面上棱角分明如雕似刻的轮廓。
她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
很快,她听到对方玩味咀嚼她刚刚话里的重点。
“惩、罚?”
“霍音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她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什么意思。”
“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这俩字儿挺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