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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金吾卫衙门附近都有哪家在卖房,其中不乏符合他和鲁阳标准的宅子,便撺掇着鲁阳一起,购置了房产。
等到宅子买下来,信国公府和定西侯府才知道。
鲁阳脾气臭,谁说他什么便要顶回去。
罗康裕的情况要更复杂一些,他不止要面对父母,还要面对两个兄长的审视。
借口自然是现成的,公务繁忙,想要减少奔波的时间,但罗康裕没这么说,他直接地说:“矛盾都是因为住在一起,若是早些分家,爹娘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他这话一说,罗家两子皆惊得站起,定西侯亦是皱眉喝道:“康裕!住口!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便滚去祠堂罚跪。”
罗康裕漠然,“父亲非要儿子们彻底反目成仇才不再固执吗?”
“混账!”定西侯捂着胸口,抄起茶杯便扔向幼子。
罗家长子和次子纷纷扶着父亲的一只手,一边安抚,一边虚伪地指责幼弟“不懂事”。
罗康裕站在原地,忍不住嗤笑。
定西侯一见他这态度,更是气怒:“滚!滚去祠堂!”
罗康裕滚去祠堂受罚了,但他是纨绔,又不是乖巧的儿子,当然不会冬日里乖乖地罚跪,落下病来坑害自己。
于是便寻了个蒲团,盘腿坐在上面,盯着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无表情地出神。
定西侯夫人听说后,夜里抱着一床被子来到祠堂,见他没有真的跪着,放心些许。
不过随后便埋怨道:“父母在不分家,你从前便时不时说要分家,我们只当你不懂事,怎地如今还说那样不孝的话?”
“不孝吗?”罗康裕认真地问,“难道不是事实吗?始终不请封世子,两位兄长怎会不争?怎会和睦?”
“明明是亲兄弟不是吗?”
定西侯夫人眼中闪过痛惜,无言以对。
罗康裕平静地说:“我愿意分出去,若差事不忙,我一样会日日回侯府拜见您和父亲。”
“你这不是戳娘的心吗?”定西侯夫人含着泪与他分说,“若分了家,你就不是侯府三公子,哪还能有如今的体面,日后府里的资源定然也会减少,你的前程不要了吗?”
“裴将军毫无根基,尚且能够以弱冠之年官拜上将军一职。”
“那是拿命拼出来的!”定西侯夫人控制着语气,尽量缓和道,“不说前程,你的婚事呢?若你只是普通的金吾卫校尉,只得一成半的家产,如何找好的妻子?”
“就说那裴家,我和你爹亲自为你登门拜访,也是丝毫不松口,你若不是侯府三公子,人家更瞧不上你。”
罗康裕闭上眼,叹道:“母亲,兄友弟恭、守望相助才是兴家之兆。我若无能,娶妻也是害人。”
“与你说不通!”
定西侯夫人找不到辩驳他的话,扔下被子,转身便出去。
罗康裕扯过被子裹在身上,疲惫地垂下头。
第二日,定西侯府派人到金吾卫衙门替罗康裕请几日假,说是罗康裕染了风寒,要在家中养病。
裴君关心地问了两句,宋乾在旁边儿张罗着要去探望,也要请半日假。
他们平时吵吵闹闹,实际感情颇好,裴君便允了。
不想一个时辰后,宋乾便回到金吾卫衙门,悄悄对裴君道:“将军,罗校尉没生病,他是跟定西侯争吵,关祠堂了。”
“厅堂里只你我二人,莫要如此作态。”裴君用笔杆推开宋乾的头,随后问,“你如何知道的?”
宋乾回答:“是他交代小厮跟我说的。”
“既然是侯府内的事,外人便不要管了。”说完,裴君低头绘制京城舆图,无声地赶人。
宋乾没走,看向书案上未完成的舆图,“将军,您还会画舆图吗?为何不让孙长史他们画?”
裴君抬头,“如果你是想学画舆图,本将很欣慰。”
宋乾立即站直,一躬身,“末将告退。”
他逃也似的匆匆退出去,出门时险些撞上裴府的护卫。
宋乾一见护卫脸上喜气洋洋的神色,便觉出有事儿,好奇地看过去,然后就听护卫激动道:“将军,老夫人让属下来给您送信儿,公主有喜了!”
这是早就算好的时间,阿酒今日给四公主诊脉便会公布消息。
因此裴君的反应很平淡,对护卫道:“我下值后便回府,让人照顾好公主。”
护卫心中怪异,仍旧恭敬地应下。
宋乾等护卫离开,奇怪地问:“您看起来没多少欢喜,不喜欢孩子吗?”
裴君好笑,“难道要跳起来不成?你眼里,本将是那种不稳重的?”
“不是不是。”宋乾想象一番她所说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护卫不会乱说,宋乾却不一定,裴君便道:“半月前我义妹给公主诊脉,便说有可能怀孕,只是月份尚小,无法准确把出来,就没告诉老太太。”
宋乾恍然大悟,所以她早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