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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生命越是没有办法保证,郝得志没有说出来,心里却希望能够尽快走出密林。
然而这只是期望,四百多将士们,随着时间越久,越来越多的将士出现状况,更是有数十人陷入昏迷之中无法前行。
谁都不想死,可也不想拖累人,有那昏迷的士兵勉强醒过来片刻,痛苦又虚弱地求道:“郝将军,扔下……属下吧……属下不想、不想拖累你们……”
一个人开口,便又有其他人附和,语气里满是壮烈和绝望,死气沉沉地气氛在众人中蔓延。
郝得志手臂上的伤口腐烂,他甚至感觉到身体发热,可依旧没有露出一丝软弱,叫了一个年纪比较长的副尉为他刮去腐肉。
那副尉杀过敌,可拿着匕首的手抬到郝得志的手臂上时,仍旧颤抖不已,久久无法剜下去。
郝得志露着半个肩膀,折了一根树枝,命令道:“老子都不怕,你抖个什么?你他娘的在自家婆娘榻上也这么怂吗?刮!”
副尉抬起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腕,平复着情绪,为了壮胆,不顾尊卑地顶撞道:“郝将军连婆娘都没有,还好意思嘲讽属下呢?”
郝得志霎时一噎,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又凶悍地扫过其他竖耳朵的将士们,带着些气用力地咬住树枝。
精神低迷的将士们发出阵阵细微的笑声,还有人忽然扯着嗓子问:“郝将军,您该不会还是童子身吧?”
郝得志拿下树枝,“呸”了一声,狡辩:“老子怎么可能是童子身!老子身经百战!”
“吁——”众将士纷纷嘘他,全都不相信。
还有那消息灵通些的,戏谑道:“属下可是听说过,裴将军治军严,不喜麾下将士狎妓误事,您那么推崇裴将军,定然不敢狎妓,肯定是童子身。”
郝得志避开敏感话题,刻意转移话题:“老子这辈子就服将军一人,推崇将军咋了?”
他说完,扭头催促副尉:“别磨蹭,赶紧刮,老子得保住命,带你们活下去,再不济也得活到将军来救我们。”
将士们一听,方才的轻松又扫光,颓丧不已,“裴将军还在牢里,又远在京城,怎么可能来救咱们……”
“放屁!”郝得志骂道,“老子带着你们逃命都不忘做记号,就是为了等将军,将军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她会想办法找到将士们,带将士们回家,绝不可能食言。”
将士们面面相觑,他的话并不能让他们相信。
郝得志见了,中气十足地大骂:“要不将军是将军,你们只能当个熊兵,屁都不懂!”
郝得志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转头又骂副尉:“赶紧刮,再磨蹭,老子降你的职,当熊兵去!”
副尉无语,扯起他的手臂,便刮下去。
郝得志还没来得及咬树枝,一下子疼得汗都下来了,纸老虎似的,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咬住树枝。
副尉过了心里的第一关,后面刮起来动作越来越稳,越来越快,但生怕废了他的胳膊,还是废了些时间才刮完腐肉,然后赶忙又给他上药止血,又包扎。
完事儿后,郝得志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了。
他一张脸白如纸,副尉担忧不已,“郝将军,您没事儿吧?”
郝得志舌头一顶,吐掉树枝,虚张声势道:“老子好的很。”
他说完,虚弱地靠在粗壮地树干上,逞强道:“休息半日,继续找出路。”
众将士们默默答应,许久后,有一个年岁小的士兵,迷惘地问:“郝将军,裴将军……真的会来吗?”
其他人也想知道,他们需要希望。
郝得志笃定道:“会。”
他不能让他们放弃,便细致地说道:“即便不清楚此时的战况,可是先前那一仗打得惨烈,战报送到京城,将军定然会知道。”
“你们不了解京中局势,将军没有倒。这种时候,将军是军心所在,她一定会赶赴战场。此时兴许已经出发,快马加鞭到北境,便是有些耽搁,也早晚回来接我们回去。”
众将士们闻言,振奋了些,待到昏迷的将士们苏醒时,又拿这话去激励他们,好歹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而裴君日夜兼程,除了路途中有州府军队集结需要整军,争分夺秒地赶赴北境。
大邺最北的几个州,是在关外,每个州都有大片沙漠覆盖,环境恶劣。夏州境内亦有一片十分广阔的沙漠,而夏州城就位于沙漠以南。
那一仗之后,鲁肇战死,给大邺军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后来又败走夏州,将士们士气低迷,每每与突厥对上,都是败多胜少。
恶性循环,士气更加低迷,然后连连溃败,突厥兵临城下,眼看着连夏州城都要失了。
莫说将士们,连镇北侯都觉得无力回天……
这个时候,裴君出现了!
当夏州南门的守卫看见远处马蹄踏起的烟尘滚滚,以及大邺的旗帜时,神情皆是一震,随即大喜地吼道:“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