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报地名。
    司机师傅见她浑身湿透，语气不耐烦, “你把我车弄湿了我咋拉客人？”
    “对不起师傅，我有急事。”宋颜依语气颤颤巍巍, “去市人民医院。”
    司机见她一个女孩子，大概也心生怜悯，语气缓了几分, “那边在修路，有点堵哦！”
    宋颜依抿着唇没作声，一个劲抹着脸上的雨水和眼泪。
    司机叹了口气，这才发动车子。
    车开到离医院附近还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便堵得水泄不通。宋颜依等不及，给了车钱，道了谢，推开门下车就跑。
    宋颜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榕城市人民医院，还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手肘和膝盖都摔破了。
    等她到手术室门口，疗养院的李医生和姜瑶的护工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到宋颜依浑身是血，那护工囔起来，“哎呀，宋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她接着朝宋颜依身后张望了一下，欲言又止。
    很快有人来找宋颜依签字，宋颜依都来不及细看，哆哆嗦嗦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她浑身都是湿的，雨水顺着额头的发尖滴落在纸上，墨水很快晕染开来，形成锯齿状的不规则边缘。
    之后又有各种缴费单交到她手上，宋颜依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闭了闭眼睛，一秒也不敢耽搁，直奔收费处。
    ……
    手术还在继续。
    宋颜依怔愣愣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着，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手肘和膝盖处的伤口触目惊心，血水混着雨水，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她浑身都已经麻木了，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
    她不敢想象，母亲那样的身体，还要再经历一场手术，会是什么后果。
    脑栓塞，坠积性肺炎，加上全身感染，这是她刚才从李医生那里听来的词，还有其他她没能记住的。
    宋颜依已经不敢奢望母亲姜瑶能够醒过来了，她只希望，母亲可以为了她再坚持一下。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宋颜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算不算自私。
    母亲应该很累了吧！
    可是，她还不想放手。她什么都没有了。
    姜瑶的护工陪着她坐了一阵，扭头见她那惨状，到底有些不忍心，“宋小姐，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伤口，回去换件衣服？”
    宋颜依眼皮动了动，摇摇头。
    “你吃过晚饭了吗？”护工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是乌的，“要不要去给你买点暖和的垫垫肚子。”
    宋颜依又摇头，这次多说了四个字，“谢谢，不用。”
    事实上，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粒米未进，却一点不觉得饿。
    “唉～”那护工叹了口气，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你一个人来的吗？”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道：“官先生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闻言，宋颜依掀起眼皮看她，眼眶一红，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下来。
    真奇怪，她以为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没想到一听别人提起他，又有流不尽的泪。
    见状，护工颇为同情地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男人薄情寡义起来，富贵尚不能共，何况患难。
    “你也别太难过了。”护工试着安慰她，“男人大都是这德行。你还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能找个好归宿的。”
    宋颜依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
    她不想要好归宿，只想要他。
    宋颜依在医院的走廊上坐着等了一夜，姜瑶已经完成了手术，转到了ICU继续观察。
    宋颜依不能进去看她，隔着窗户望了几眼。
    姜瑶已经瘦得没了人形，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看不出男女，身上依旧插满各种管子，比在疗养院的时候还多。
    那一刻，宋颜依突然觉得，也许死亡对母亲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随即，她又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一跳。
    宋颜依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只有零星的几个雨点。
    宋颜依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经干了，看上去污浊不堪。她在路边招了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