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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便留在王宫里住,让朕的女儿陪着你们好好在宁国的各处游玩。不着急回国,且安心在此处住下,若有不便之处,尽管吩咐宫人便是。”宁国国君笑眼盈盈道。
“多谢宁君美意。”晋柔宫亦钦齐声行礼道。
“一路赴宁,想必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天色已晚,你们且早早歇下吧。明日朕再为你们接风洗尘。”宁国国君道。
的确,商丘二国同宁国距离甚远,一路赶来,确实疲惫。宁君想得周全,并未将接风宴设在来宁当日。
二人告退后,便到国君安排的住所歇下了。
深夜,裴疏依旧坐在小院里,一言不发地喝着茶。冬日里的冷风吹的他的鼻头有些红,他披着裘氅,并未在意寒意。
他早就习惯深夜的一个人,他住的西殿除了柏舟,平日没有人会来。毕竟住在这王宫里的人,大多身份显贵,自然不愿搭理他这个寄人篱下的质子。而他从邶国带来的随侍,也差不多便他遣散了。只留下几个没有去处的,同他一起留在王宫里。但宫门下钥后,他们也会回到侍卫所休息。此时周遭没有一人。
裴疏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谁。
“你来了。”他淡淡道。
“是啊,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宁国人了。”裴尚有些讽刺道。
“裴疏自当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相忘,王兄多虑。”裴疏道。
“不敢相忘?这些日子你没有传过一封密函回来,居然说不敢相忘,我看你是被宁国人下蛊了!”裴尚有些恼怒。
原来,自老国君薨逝后,裴尚继承大统。他命人给裴疏传来密信,要他潜伏在宁国,表面继续当质子,暗自在宁国制造祸乱,找到宁国兵力布防图,来日踏平宁国,一雪当年欺压之耻。
那时只有十五岁的裴疏才真正明白,那时的他是众皇子之中最出众的,可当初父亲却让他来宁国当质子,他如何都想不通。那时才明白,原来父亲的野心从来不在宁国的几座城池,而是整个宁国。邶国地处北方,物资匮乏,供百姓生活的地区很少。宁国地处江南,几百年来,其他三国也是虎视眈眈,但终究畏惧宁国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表面拉拢宁国,暗自却比谁都希望宁国出动乱,好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只是还不等老国君的蓝图霸业实现便陨身。作为长子的裴尚自然知道父亲的野心,一心为父亲实现未完成的霸业,便在继任后不久,联系上裴疏,命他为父报仇,踏平宁国。
那时的裴疏心中纠结,他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他觉得愧对父亲,他想为父亲实现愿望,又恨国君不肯放他离开,剥夺他这么多年的自由。他恨宁国,可他却犹豫了,因为柏舟。她是宁国最尊贵的公主,宁国是她的家啊,若是真的国灭,她该如何自处呢?自己又如何面对柏舟。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只能将此事一缓再缓。
此次朝会,邶君本可不来。见裴疏好似打了退堂鼓,便亲自来见他,提醒他身上还有未尽之事。
“近日确实没有收获。王兄先前命臣弟在沅州城制造的动乱,臣弟已经办妥。只要王兄应允,马上便会有流民混入沅州城,让宁国国君知晓。”裴疏无视裴尚的斥责,自顾自道。
不仅如此,此前宁国各地的骚乱也大多与裴疏有关。裴尚安插了不少邶国的探子在宁国各地,专门搜集各地官员的底细把柄,再又裴疏出面,以其把柄要挟,笼络官员,强迫他们为裴疏办事。裴尚此举,只是小动作罢了。只为了让宁国内部动荡,在其他国家看来,便是宁国国势不稳。必有人按耐不住。邶国这些年注重重整军营,锻造兵器。邶国暗自提升军事力量,表面却装作向宁国示弱。让其他几国觉得,邶国还同先前一般,国力微弱。其他国家必想着攻下宁国这块沃土。待宁国国力衰败,士卒疲敝,邶国再行出兵,若那时裴疏没有找到宁国布防图,攻下宁国的胜算也很大。若是有了布防图,那宁国是必亡无疑。
“我今日见过那个公主了。确实容貌倾城,也难怪你心软。”裴尚虽然没有同裴疏一起长大,却对他很是了解,他故意提起柏舟,想以此胁迫他不可心软。
“为父亲报仇的事,臣弟不敢忘。但若王兄敢伤害她分毫,裴疏就算死,也会向王兄讨回来!”裴疏先是惊讶的一瞬,他以为这些年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从不让裴尚知晓自己与柏舟的事情。如今他却已经知晓此事,还试图以此为威胁。裴疏有些恼怒,他紧紧地盯着裴尚的眼睛,眼神里充满戾气,周遭的气氛很是紧张。
“哈哈,弟弟啊。别太紧张。为兄自然不会为难她。只要你记得身上的使命,她自然可以相安无事。来日攻下宁国,为兄也会留她性命,许她最尊贵的身份,再为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好?”裴尚达到了目的,忽而笑道。
裴疏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牙道:“那臣弟便先谢过王兄。”
裴尚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他的心里只有江山伟业,裴疏对柏舟的感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可以弃之如履的废物罢了。
裴尚看着裴疏气愤忍耐的模样,心情大好,笑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