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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吉听见“王储”两个字便已兴奋得头脑发胀, 哪有心思去咀嚼国王话里的劝诫意味,努力压着嘴角,还是显露出了快活痕迹, 看得国王又是一声叹息。
秦庄被废去了王储之位, 连住所也从王宫搬到了偏僻的角落。说是迁居, 实则幽禁。
“我没有跪地求饶,我是不得已的,母后……”从宫殿里出来许久, 秦庄依然没有从那屈辱感里抽身出来。他抱着王后,哭诉着他的委屈。
“孩子,我又何尝不知道。”王后清楚自己的孩子不是那样苟且偷生的人,可事已至此,她也没了别的办法。
“我不要住在这里。”看着野草丛生、孤僻荒凉的新住所, 秦庄疯狂摇头:“我要回王宫, 我要和母后在一起。”
“我也想,可你父亲说,现在到处都是流言,你的存在, 会……”她许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太过于残忍,及时止住了话头。
可秦庄仍是猜出了她后头的话, 问:“他嫌我给王室蒙羞对不对?他觉得我是个耻辱对不对。”
“庄……”眼见他显出痛苦神色,王后生怕他会发狂,连忙伸手去抱他,却被他躲开了。
“他以为我想吗?我已经杀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我能怎么办?魔兽把我抓走, 关在洞窟里,夜以继日地折磨。我揣着那恶心的魔兽卵,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它重得让我连路都走不稳。我努力地活着,不管遇到多痛苦的事,我都没有放弃过生的希望,因为我知道我是巴顿国的小王子,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可是结果呢?”他的双眼烧得通红,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来:“父亲不相信我,他宁愿相信害我的裴吉,也不愿意相信我的陈词。我是被玷污了,怎么样?换了他自己,他能做得比我更好吗?我跪着活下来,只是为了站着生,可他们……他们在逼我去死啊……”
“没人逼你。”这么多年来,王后第一次看见秦庄这种歇斯底里的模样。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体里掉下来的肉,他痛,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痛。
“只住一段时间,等流言退去了,母后就把你接回去,我发誓。”
尽管王后态度无比诚恳,可秦庄已经不信了。
王储变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王后的权利定然会被削弱,等以后裴吉继任为国王,他们两母子将再无翻身之地。
如今王后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管得了他。
“您回去吧。”秦庄退到王后再也够不到的地方,对她道:“就当您的孩子死在了魔兽森林吧,我不愿意成为您的污点。”
他一把擦去脸上纵横的泪水,朝着屋子里跑去。留下王后一个人,站在门口默默流泪。
许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被认可,许也知道王后的承诺只是一个心理安慰,后遗症再一次发作时,秦庄没有再独自忍耐,而是用自己留存着的金币,召来了王城里的男娼。
这种事,有一便有二,很快,那个废王子天天要男人上、没男人就不行的事,便传到了裴吉耳朵里,被他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当他又跟身边的仆人说起这事时,林恩正巧从旁边经过,裴吉便喊住了他,让他一起来听乐子。
“被魔兽玩过的人,都会这么淫||荡吗?”裴吉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王储之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笑也笑得张狂且放肆:“你是不知道,去过他那里的男娼,没一个不是扶着墙出来的。连那种身强力壮的运动员,都险些死在他身上呢。”
林恩听着他的描述,并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反而有种如坠云雾的不清醒感。
秦庄被废,欺骗秦庄的罪过也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林恩本该高兴的,却无论如何都开怀不起来。
裴吉并没有因为他的相帮而对他另眼相待、提升他的职位,依然让他在原位待着,半点奖励都没有。
裴吉在笑话秦庄的人尽可夫,可林恩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山腹里和秦庄的吻。
柔软绵长,像果冻和花瓣一样。
可是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当值以后,林恩没有离开王宫,只是寻了个理由,偷偷去了秦庄住的地方。
比起金碧辉煌的王宫,那里简陋得就像个乡下破房子,位于城堡最破落的一处,荒草连天、人迹罕至。
林恩去的时候,一个连衣服都没穿好的男娼正从里面出来。他看了眼卸去甲胄的林恩一眼,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类,话也没说就从他身边绕开,顺着长廊远去。
从空气中残留的气息来判断,不难想象他和秦庄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恩心口霎时一紧,一种憋窒的感觉随之而来,堵在他的胸口。
房子里,不着寸缕的秦庄仰躺在床上,正在剧烈喘着气。
还不够,他知道,还不够。
他的欲望被魔兽放得无穷大,一个男娼显然已无法满足他。
他挣扎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喊来屋外留守的、被王后遣来照顾他的仆人,把金币递了过去。
“再找一个来。”他说。
林恩站在窗口,借着窗子的破洞,静静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目光焦点,自然是那放浪形骸、再不复往日半点风光的小王子,秦庄。
他的金发长长了许多,耷拉在那纤细白皙的裸肩上。他仍沉浸在余韵里,肌肤泛着玫瑰般的薄红,像是极享受这样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