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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庄虽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却把曲风眠的话奉为圣旨,句句依从。
曲风眠与秦庄作别后,便去往了总舵所在。
苏然埋首在如山高的文书中,听见他脚步声来临,便抬头来看。见曲风眠一脸春风得意,登时调侃道:“怎么,教主大人舍得从销魂窟里出来了?”
曲风眠笑笑,说:“总不好一直让你代劳,若是让你累死了,那本座可得孤军奋战了。”
苏然:“要是真累死了,我也得拉你一起垫背。免得我鞠躬尽瘁,你还留在这千丈软红里逍遥。”
曲风眠:“行了行了。你说有重大发现,是什么?”
苏然抬指飞出一封密信,被曲风眠稳稳接过。后者低头一看,见上面漆封已拆,知道苏然已事先阅过,便施施然将信纸打开。
曲风眠越往下看,眉头便越皱越深,待一纸信笺全部扫完,他眸中已遍布惊涛骇浪:“武林盟想借朝廷的力量铲除我们?”
苏然:“何止我们,他们是想将所有不服于自己的力量全部剪除,建立一个以他们为尊的世界。”
曲风眠:“黑白两道百年来互相权衡,谁也没那个能力吞并谁。纵使有所摩擦,也最多在小范围内进行。武林盟有这么大的野心,就不怕一口把自己撑死么?”
苏然:“若是放在以前,或许还能放任我们互相撕咬。可据说当今圣上有吞并南疆和边境诸国之心,欲攘外,先安内,武林盟那些人又惯会与朝廷打交道,只怕……”
曲风眠:“且不说能不能实现,武林盟若想对我们开战,武器、兵马,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他们哪有这种精力与资本。”
苏然:“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了。你可知那郯城首富给林敛送的是什么礼?”
曲风眠:“就是咱们误打误撞护了一回的镖?”
苏然:“正是。”
曲风眠:“不会是一箱金子吧。可若想在江湖里搅动风云,一箱又哪里够?”
苏然:“不是金子,是藏宝图。据说与后周皇室有关。”
听到苏然最后一句,曲风眠的眸子暗了一暗。
曲风眠:“那可有意思了。他既拿了藏宝图,为何未见动作?”
苏然:“那藏宝图似乎只是残卷,仅靠部分根本无法探明宝藏所在。”
曲风眠:“另一半现在何处?”
苏然:“不知。不过,最后的知情人曾出现于上京,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消息。宝藏这种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若是能先武林盟一步找到其所在,便能将主动权握于掌中。若是真到了不得不正面对抗的时候,也能多一分胜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更
第六十九章 冰炭不同炉(8) 曲风眠摸摸他的脑袋,道:“那不如你早些跟了我,我去跟你爹爹提亲,如何?”
曲风眠生了几分兴趣, 再度确认道:“上京?”
苏然:“是,怎么了?”
曲风眠:“我去看看。”
苏然:“你这刚回来,就如此踊跃出行, 怕不是为了你看上的那个小玩意吧?”
曲风眠:“聪明。”
苏然:“想得美, 先将这比山高的事务料理完吧。那边我会先找几个教众帮忙盯着的, 教主大人!”
他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曲风眠便也知道转圜无望,只得收敛起浪荡心思, 老老实实做事了。
在林敛的护送下,秦庄顺利回到了上京。
秦父热情招待了这位年少有为的侠客,却在将其送走后,刹时间变了脸色。
秦父:“跪下!”
秦庄:“啊?”
秦父:“我叫你跪下。”
秦庄嘭咚一声跪了下来,又扬起脸来疑惑道:“为什么呀, 爹?”
“出门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不要总想着什么江湖武林,也不要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可你呢?”
秦庄:“我没有啊,他就是送我回家而已。而且林盟主也不是什么九流,他很厉害的……”
秦父:“狡辩!”
他抬手就甩了秦庄一鞭子, 打得那人险些跳起来,却因忌惮秦父的威严, 只得忍着。
秦父:“还敢不敢了?”
秦庄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摇头:“不敢了。”
秦父:“去看书吧,这几个月不必出来了,好好收收心。功名和商贾, 二选一。”
见他又让自己走这样无聊的路, 秦庄忍不住生出几分逆反心理,但到底不敢当面跟他爹呛声, 乖乖回屋去了。
被关禁闭的日子,可比外出游玩难熬多了。
秦庄看着桌上摆着的珠算与四书五经,提不起半点去碰的心思,只仰头去看屋檐下的蜘蛛结网,或趴在墙角看蟋蟀蹦跶。门口的小厮与他串通好了,每次他爹一来,就敲门示警,是以秦庄每次都能在他爹来之前,将算盘打乱、书本摊开,做一副苦学模样。
秦父又哪会不知他的用功是真还是假,每每见到他这不上进的模样,便忍不住叹气。若非还有个早早出去另立门户的大儿子顶着,秦父只怕早被秦庄这小兔崽子气死了。
白日难熬,晚上更难熬。
秦庄自出笼玩了月余,心便化作飞鸟般逃去了海角天涯,总归不在这一室之内。
高床软枕、锦被绣褥,俱无法让他睡得安眠。他于夜间辗转,似煎饼般来回翻腾,除惦念那自由自在的生活,便是回味与曲风眠的那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