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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刀——
    “不,魔修信奉的是力量!只有无敌之人,才会无敌!莲华,你太不听话了……本座思来想去,只有把你做成傀儡才好。就算你再也不会对我笑、对我哭,就算是我在自欺欺人……”
    玄螭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划开了第八刀——
    “我却也不会因为你的愤怒而难过,不会因为你的欺骗而心软了。”
    他落下最后一刀,如释重负,将吸饱了鲜血、因此更加红艳的飞剑掷在地上,握着那团被剥离出的、莹莹发亮的魂魄,微笑道:
    “从今往后,你讨厌的人我来除,你爱的人也由我来杀——而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无常的魂魄悄然飘远。
    玉蝉如释重负,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大口喘着气,腼腆地笑道:
    “不用愧疚的,主人只要多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
    玄螭一步步走向了那方黑匣。
    “铮——”
    玉匣弹开,仿若一个须弥芥子,内里深不见底。
    玉蝉胡思乱想地走着神:“幸好主人聪明,想到了让我代替的办法。我皮糙肉厚,面对刚才的折磨都觉得疼,要真让主人经历了,该有多难过?”
    离开了无常的触碰,他身体里火本该熄灭,却躁l动得更是厉害,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催生。
    玉蝉不自在地扭了扭屁l股,用手掌扇着风。
    玄螭将那团魂魄放进了匣中。
    炽热并没有被驱散,反倒像是要整块玉烧起来似的。
    小系统坐立难安,怀念起曾紧贴在他身后的冰凉手掌。
    莲华在空中俯视着玉蝉,最擅于掩藏情绪的脸孔上,忽然浮现出了讶异。
    就在玄螭关上黑匣的那一刻。
    玉蝉模糊的轮廓,竟逐渐清晰起来,化作实形。
    从脚到头、从四肢到五官,再到眼角眉梢,最后细微到每一根发丝。
    玉蝉疑惑地望向了自己的手。
    那里生长着五根手指、有脉搏正在跳动、麦色的月几肤下血管交错……
    玉蝉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主人、主人你快来看!我真的修炼出了人身!】
    他欢欣雀跃地挥舞着手,迫不及待要和无常分享这份喜悦。
    却发现不知何时,无常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侧。
    玉蝉生l涩而激动地适应着新的身亻本,鼻子泛酸,却是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无常怔怔地看着玉蝉。
    回忆排山倒海,一霎时涌上心间。
    前尘、旧梦、来因,那些定格的碎片,像是飞舞的白鸽,又像是苦海里的逝水,纷乱地交织成画,一页页快速地翻动而过。
    【主人?主人?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啪——”
    洞穴的穹顶上,忽然落下了一滴水。
    无常来不及避退,仓促地闭上了眼。
    水滴砸在他细细发颤的眼皮上,有些沉重。
    无常仰起头,喉l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哽咽。
    水滴划落。
    无常秀眉微蹙,虔诚的姿态近乎献l祭,眉眼间却蒙上了一层光辉的神性。
    诡艳无声,却又惊心动魄,竟像极了飞天壁画里诱佛的罗刹女。
    玉蝉面对着这一幕,陷在浓浓的震撼之中,甚至被某种庄严的力量驱使着,想要匍匐在对方脚下。
    无常睁开了眼。
    水珠在他的唇边消逝,滋味有些苦,又有些酸甜。
    譬如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
    无常抬起了指尖,一寸寸描摹过了玉蝉的眉眼。
    这是一张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青涩、英俊、干净,和昆仑的有七分相似,余下的则像无常本人。
    但却没有昆仑的桀骜与蔫坏劲,更多的是纯情。
    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无常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浅浅的,注视着玉蝉的目光分外深情。
    却又像是在透过他,深情地凝视着另一个人。
    “很好看,我很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
    玉蝉是他一手调l教大的器灵,是专为他喜好而量身定制的完美情l人。
    虽然中间出了些差错,导致他的长相和某张可恶的脸如有神似。
    但无常知道,结果仍是自己期望的。玉蝉忠心不二,将他的意志奉为最高且唯一的命令,不会做出违逆他的事,更不会自说自话,在他犹豫不决、心口难一的时候……用霸道的吻,来证明很多东西。
    玉蝉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了某件重要的事:“主人,你都想起来了?”
    无常笑意朦胧,像是隔着一层纱,轻轻地点了点头。
    内敛的姿态,像是被风吹皱的池水中,一株纯洁而静的水莲。举手投足间却又不经意地透出华容艳光,令人不敢逼视。
    这个世界里,莲华和无常有着相同的容貌。但此刻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已经超越了凡尘的界限,予希団兑即便是天生炉鼎之体,亦无法企及。
    唯一的解释,是无常已经恢复记忆,现出了本体。
    玉蝉傻兮兮地站在原地,直白的脸上写满了痴迷。
    少年人不擅心计、爱一个人也不带目的。无常对这样单纯的目光很是满意,正想伸手拍拍玉蝉的脸,让他清醒,忽然有一道神识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