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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秦天刚出去抽了根烟,就撞见了王雅君男友丁子杭,他从丁子杭的通话内容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丁子杭电话还没讲上几句,王雅君就醉意熏熏、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穿着高跟鞋,搭一身白色亮片连衣裙,几乎是飞扑过去,一下子撞进丁子杭的怀里。
    丁子杭被撞得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站定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王雅君搂着丁子杭的腰,蜷缩在他怀里扬起脸,眯着眼睛,娇嗔地问:“谁的电话啊?大晚上的……”
    “哦,那个……房产中介的电话,我不跟你说我上次去看房了吗?”
    秦天背对着两人坐着,听见这回答,忍不住冷哼一声,好家伙,这撒谎都不打草稿,一看就是老手,算了算了,都自顾不暇了,他也懒得管,让这俩相爱相杀去吧,看那王雅君也不是纯傻子,应该也不至于受骗。
    想到这儿,他又猛吸了一口烟,烟气在五脏六腑遛了一圈,又从鼻腔冒出来,白雾般的烟气遇到躁动魅惑的夜色很快就消散了。
    有远去的脚步声,秦天没回头,以为那俩已经走了,结果突然,有人在背后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皱起眉头往后头一看,只见王雅君浑身酒气,歪歪倒倒地站在后面盯着他看,丁子杭抱着胳膊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站着。
    大晚上的姑娘家喝到醉醺醺还不回家,这是在干嘛?秦天实在忍不住厌恶的情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王雅君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中国新生代车王秦天嘛,怎么在这里遇到了,合计您白天刚拒绝了我,晚上就来夜店蹦迪了啊,您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快跟我说说,有没有看上哪个妹子,我跟你说,这块我熟得很,我来帮你搭桥牵线……”
    秦天根本不想搭理这种醉酒、神志不清,借机耍酒疯的女人,没等她说完,就扔掉烟头,侧身准备绕过他们进去。
    见秦天要走,王雅君不管不顾,胡乱一把抓住他,发疯了似的把他往墙边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秦天有些傻眼,整个人像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也不敢乱动,毕竟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误会成动手打女人的败类。
    丁子杭也没想到王雅君会突然发疯,见状立马上前拦腰抱住王雅君,附在耳边好言相劝。
    “雅君,别闹了,咱们进去好吗?这闹的也不好看!”
    王雅君才不管好不好看,她用力挣开丁子杭的怀抱,朝着秦天就扑过去,一下子就把秦天抵到墙上。
    丁子杭还要上来拉,王雅君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让丁子杭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要管我,你先进去!”
    女人面上稍带愠怒,语气不容置疑,近乎命令。
    丁子杭悻悻地松手,歪了歪头,看向秦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踌躇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好一脸不爽地离开了。
    后门人来人往,有烂醉如泥把地当床的人,有醉意熏熏、眉来眼去的男男女女,突然多了一对正在拉扯纠缠的男女其实也无人在意。
    王雅君细胳膊细腿,想要对付当然容易,但毕竟是姑娘,而且还喝多了,秦天顾及她的脸面,不想把场面搞得很难看。
    他小心翼翼推开王雅君紧贴上来的身体,试图突破出去,没想到王雅君一只胳膊紧紧抵住了他的胸膛,另一只胳膊直接勾上了他的脖颈。
    王雅君昂起头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那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轰隆的音乐声止息了,来往的人群消散了,广阔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天无奈叹气:“你到底……”
    话还未说出口,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覆上来,嘴突然就被紧紧堵住,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自己被亲了。
    浓烈的酒气和鼻息朝他扑来,一切来得毫无预兆,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这么疯,他双眼瞬间瞪大,愕在那里。
    王雅君一定是疯了!
    是的,她疯了,王雅君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她就是无法控制地喜欢秦天怎么办,她试了,尝试跟不同的男人见面,去玩去混,最后发现像丁子杭这种男人根本就只能当作无聊时候的消遣,而秦天不一样,他的声音、气息、身体,甚至皱起的眉头都让她着迷,她要怎么办,为了他,自尊心和脸面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他!
    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她心里就一个想法,吻他!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她随心做出了行动,踮脚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这要是放在白天,她断然不敢的,也就是借着酒劲,才有这样的勇气。
    她拼了命地吻他,嘴唇被当作主动出击的武器,试图用自己的热情融化他的冰冷,撬开他的世界,她飞蛾扑火一般,像是窥见了世界末日,她用最后的一个吻来献祭,悲壮而无畏。
    就在这时状况激烈的关头,两人背后响起一阵惊诧的感叹。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出来找秦天的大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嘴巴大张,眼睛瞪如铃,一双手不知该去捂眼还是捂嘴。
    心中忍不住感叹:“啧啧啧……刺激!太刺激了!果然女人主动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儿啊!”
    看看,平时看着孔武有力、有勇有谋的哥们儿,现在还不是被小姑娘逼到墙角强吻了,简直了!!!他既同情秦天,又暗暗嫉妒,心想着自己怎么就遇不上这种好事儿呢?
    几秒钟的愣神后,秦天才想起要去拽王雅君,他双手钳住她瘦弱的肩,不断向后推,没想到那王雅君的一张嘴像是长了吸盘,紧紧吸住他的嘴唇死命就是不放开。
    他真的怒了,觉得自己的底线被触碰了,以前怎么闹,他勉强可以当作是她的小脾气和小任性,但这一刻他忍不了了,也顾不得面前是不是姑娘了,用力向后一把搡开她,王雅君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到对面的墙上。
    秦天黑着脸,胸腔起伏,几近怒吼:“王雅君,你疯了!!”
    王雅君眯着眼睛冲着他笑,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一只刚享用完鱼的猫,她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因为她看见了秦天眼中的厌恶。
    突然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泪水如洪水瞬间吞没了眼前的世界。
    “疯子!”
    秦天狠狠地摔出这个词,转身怒气冲冲就往后门的暗巷里走,大头还陷在刚刚的情况里,突然见男主角走了才想起了正事,赶忙小跑追过去,一边跑一边在后头喊。
    “唉唉唉,哥们儿!秦天!你别走啊!豁牙来了!”
    秦天头也不回,身上的怒气大头隔得老大远都能感受到。
    好嘛,大头知道秦天这会儿是真怒了,也别追了,追到了说不定还得朝自己发火出气,算了算了,改日再聚吧,今天自己就别撞枪口上了,想着就停下来不追了,直到看着秦天快步走出暗巷。
    路上车来车往,秦天怒气未消,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去,这时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他看也没看就按下接听键,语气很不好:“喂!哪位?”
    对方愣了一下,紧接着才说:“喂,秦天,我是江离!”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听到的那一瞬间,他的火气就都消了。
    这是一个他白天夜里都在等待的电话,日常出行也总是带着两部手机,他总担心会漏接会错过,等到真的接到,他有些百感交集,他有好多话想问,好多话想说,甚至想要看看她,确认她是不是还好,是不是没受伤,但江离没有给他很长时间。
    简单的交谈后,秦天挂掉电话,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大头刚往回走了一段,看了看后门,照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是王雅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几步,就听着巷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秦天急吼吼的又跑回来了,他真是丈二和尚,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回来了?”
    “你说豁牙来了?”
    “嗯”
    “我找他问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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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城市渐渐睡去。
    秦天站在江滩边,久久地看着静缓开阔的江面。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拉回了飘远的思绪,秦天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向后走去。
    穿过马路,他闪身拐入一条昏暗的巷道,高矮错落的欧式建筑依次展开,那是一片旧租界的老房子,经历百年风雨后,姿态仍然高耸昂扬如酣睡的困兽,显示出旧时的气派与辉煌。
    夜半时分,四周静极了,只有鞋底踩在石砖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秦天走过圆顶红砖的巴公房子,走过土黄砖墙的洋行,走过各国领事馆旧址,暗夜里的风撩拨着路边的梧桐,树影在灯下左闪右躲捉起了迷藏。
    约莫走了十多分钟,拐过一个错杂的街口,视野突然光亮起来。
    一片片老式居民楼簇拥而立,把旧租界紧紧围在里侧。居民楼的一楼,各色小饭店正在营业,经济小炒,兰州拉面,老幺牛杂,靓靓煨汤馆、爹爹烧烤……花样繁多,让人挑花眼。
    店里人声鼎沸,坐满外出觅食的夜猫子。
    不少店家把液化气灶搬到大门口,玲琅满目的食材依次摆开,老板熟稔地招呼来往食客,手里也不闲着,铁锅猛火烹炒,叮叮咚咚锅铲相碰,油烟弥漫,不一会儿就飘出阵阵浓香。
    秦天快步穿过热闹的街区,在街巷间来回穿行,七弯八拐后,在一处叫同庆里的老里份门口停下来。
    里份,一种有着百年历史的独特民居,大多是两层砖木结构,中间巷道两边建房,只有一条主巷与城市街道相接,有点像北京的胡同和上海的弄堂。
    旧时里份属于高级住宅,居住的人非富即贵,有旅居的外国人,买办,或是国民党的军官。
    如今的里份,墙头破败杂乱,牌坊也七零八落,看上去破破烂烂自带年代感,像是被整座城市遗忘的角落,与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对比鲜明。
    年轻人一批批离开,留下的都是些念旧的老人,割舍不了邻里情谊,也不愿意搬去跟儿女同住。白天聚在巷道里聊聊天下下棋,太阳好时再搓几圈麻将,天一黑就早早各自回家休息,倒是乐得逍遥自在。
    巷道里没有灯,秦天打开手机的后置灯,往牌坊上照了照。
    同庆里,没错,就是这里了!
    根据江离给的几点信息,断腿老人、归元寺、算命、还有同庆里,他又找豁牙仔仔细细问了问,豁牙在那一带那可是门清,恨不得哪个老头几婚家里几个孩子都知道,一听秦天提到归元寺和断腿老头,立马就知道了。
    “你是说那个怪里怪气的老头儿吧?说是有点本事,挺会瞎掰乎算命的,我原本准备跟他签约的,每月给他发固定工资+提成,人家不干,说没自由……你找他干什么?”
    秦天也不方便说实话,随口胡说了一个理由:“哦,有个朋友之前找他算过,很准,想找他再算算,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豁牙一拍大腿:“这你可找对人了,我之前不为了签他嘛,三顾茅庐了好多次……”
    大头瘪了瘪嘴:“真没文化,三顾茅庐是这么用的吗?”
    豁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别打岔行不行,您文化高,能不能往旁边让让?我这正跟秦天说着,你能不能闭嘴?”
    大头翻了翻白眼,切了一声,慢腾腾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豁牙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他就住在江滩边上的那一片老租界,一个叫同庆里的老里份里,我把详细地址和门牌号打出来发给你。”
    秦天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地址,确信眼前的旧式建筑就应该是了,他站在门口机警地左右观察了下,确信自己没有被跟踪。
    为了以防万一,在来这里之前,他在夜店请了一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哥们喝了一杯好酒,然后换了装,又让之遥帮忙他造型了一下,那些在暗中跟踪他的人应该一时也认不出来。
    确定无人跟踪后,他就往巷子里走,巷子很窄,几辆三轮车停在入口不远,要斜侧着身子绕过。灯光扫向高处,密布的电线和铁制晾衣杆纵横交织,像一张无限延长的网,网住了旧日的时光。
    巷子很长,走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四周的气氛不太多,呼吸间觉得空气中竟有一丝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
    约往里走,这种感觉越明显,突然巷子最里头二楼的一间屋子里有火焰燃起,木制的窗户被烧毁砸在地上砰砰作响。
    秦天边往里跑边打了119,当他跑到着火地点,二楼的火势已经上来了,黑烟滚滚,他看了一眼门洞前的门牌号,心里一惊。
    “不会是断腿老头儿屋子吧?”
    正说着,二楼着火的窗口突然有黑影一闪,一个人突然朝着秦天头顶就砸下来,他赶忙往旁边一躲,砰一声,那人就砸在地上。
    暗红的血液很快在地面蔓延开,秦天小心翼翼靠近,借着火光朝那一处看了看。
    是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视线往下一扫,心中大喊不妙!
    是个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