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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这个,这些日子他们不知道看到韩渊多少次,尤其这小子不但态度好,嘴巴甜,拍马屁功夫更是妙哉妙哉,走到哪里都一片喝彩。白知岳不知道多得意了,看样子,若是他有个女儿,当场就能许配到韩家。
早上看到金榜名次,考官们还聚众感叹过上天不公——人家儿子生得好,能夺头筹,这个比不了。可是随便在家里打拳都能捡到个混官场的好苗子,还能凭本事考中前三……怎么这么好的事,就偏偏落在白家了呢?
这会听到居然有人要举报韩渊,他们当然吃惊了。
什么情况?
举报这位——御史台白知岳的未来门生,才布了榜的新科探花,大燕官场明日之星?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白知岳犯了事,明天就要罢官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的,往朝堂重臣眼珠子里揉沙子?
主考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个呆若木鸡。
反而是韩渊见了他们几个,唇边露出个恭谦微笑,还不失礼数地点头示意。
胖子见几位大人都惊呆了,还以为是摄于自己的一身正气。他心中得意,声音更高,
“主考官大人,学生要举报他!请各位大人定夺!”
“什么?你……要举报他?我劝你三思而行,你知道他是……”
其中一个姓黄的主考官开口,似乎想要抢在他说话前息事宁人。毕竟白知岳真是春风得意之时,东宫太子对他那儿子很欣赏,人人都知道。尤其今年那小子还争气,点了状元。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白知岳现在就是权臣,日后恐怕更是一门两权臣,地位更上一层楼。现在明面上得罪白知岳,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谁料,韩渊拱拱手,笑道,
“主考官大人,请您让他讲完吧。我也很感兴趣,这位兄台要举报我什么。”
说罢,他将衣领从胖子手中拽出来,拱了拱手,
“来,兄台请讲。”
“你别以为你现在对我恭敬三分,我就不告你了!”
那胖子还以为韩渊怕了他,气势更盛,
“他欺压考生,横行霸道,方才在场边挑衅滋事,还污蔑白知岳白大人和今日新科状元白皎然!”
“什么?他……污蔑白大人和白皎然?”
主考官脸都僵了。眼神齐齐投向胖子,眼神里全是关爱神经病的怜悯与抑制不住的嫌弃。看起来,若不是围观看榜的人太多,他们能当场将那胖子赶出去。
“真的!他方才说什么白大人徇私舞弊,才让他儿子白皎然当了状元!我听不下去阻止他,他反而向我动手——大人您看,我这新买的袍子,被他踹出这么大个脚印!我气不过,他还说,若我敢来告官,他就要污蔑我,将这盆脏水泼在我头上!可是大人,我绝不是被他吓一吓就退缩的人。我们陵西王家虽然做的是布匹生意,可从来都是读书传家,圣贤曾经告诫我们……”
这就是卖乖讨好,想在主考官们面前露个脸了。
这胖子毕竟家里是做买卖的,算盘打得精——他维护了主考们的声誉,那主考们总不会亏待他。赶紧将自己身世禀告上去,是想暗示考官们给个机会来往——无官不贪,主考们又不会跟钱过不去。对方不过是个穷酸,傻子也知道该选谁。
虽然这一次他过来污蔑白知岳他们,是背后有人牵线搭桥,有人指使。可被韩渊中间一搅合,预期效果没达到,估计这根线也搭不上了。
正好,眼前都是主考官,都很有权势。他家里又肯出钱,若是能借此攀上哪个大人,下一次科举不就有戏了?
“一派胡言!”
却没想到,那位姓黄的主考再次开了口。
“你大概不知道,这朝中各位大人为了避嫌,从不曾在自己子弟参加科举的时候去做主考。今年白大人从头到尾都不过问书院中事,连一步都不曾踏入。今年的考试,都是我们在操持。白大人怎么可能舞弊?一听,就知道你说的是假话。”
“大人说的是,这话当然是假的!这穷酸就是这么污蔑白大人……”
“别说了!信口雌黄,其心可诛!”
黄大人却突然开口,喝止那胖子,看样子半句都不想让他多说。可韩渊突然开口,
“黄大人,请容学生细细禀报。”
“这……”
“黄大人?难道有什么缘故,不能让学生在这里说出苦衷?”
那黄大人一顿,脸色不太自然。但很快笑道,
“当然没有。我只是不想让这人妖言惑众,对白大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黄大人一片苦心,学生明白。”
韩渊面上带笑,言语恭敬。可是他依然说了下去,声音还特别地大。
“我今日来取榜单,却听到有人在污蔑白大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对白大人心中仰慕许久,闻言不忿,自然正色喝止。谁料此人不但不服气,还威胁我说,除非我跪下求饶,否则就要来书院诬告我,将他所说的话黑白颠倒算在我头上,叫我自己掂量着办。”
“竟然有这种事?”
“确实有这种事。”
韩渊点了点头,
“我见他在书院前颠倒黑白,实在气愤不过,就踹了他一脚。他说的这一点是实话。学生也知道,不该在这书院前,圣贤布道的地方动手打架,以至于斯文扫地。学生认罚——各位考官大人,学生愿按照书院规定,接受惩罚,革除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