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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顾锦要被那熊爪拍到身上,顾修抄起一把持剑侍卫遗落的长剑,闪身至巨熊身后,一剑刺入那巨熊的腰侧。
巨熊吃痛回身,骇人的熊啸响彻大殿,顾修则因那巨熊回身的惯性而被甩到了地上,长剑也随之脱手。
巨熊的目标也彻底从顾锦转成了顾修,捶胸顿足的朝朝顾修扑去。
“修儿!”顾锦惊叫一声,声音里带着凄厉的哭腔,几乎要昏厥过去。
顾修被摔落在地,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等回过神时巨熊已经到了跟前,巨大的爪子眼看便要将他撕碎。
顾修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死期将至,不知为何,那巨熊的爪子迟迟没有落下。
顾修睁开眼睛,只见那巨熊脖子上不知何时被铁链绕了两圈,两只爪子疯狂挣扎。
顾修迅速闪身绕到那巨熊身后,只见韩墨初正背对着那巨熊,锁熊的铁链有一段缠在肩头及手臂上,前腿躬地,正与那巨熊僵持。
见势如此,顾修伸手欲拔那巨熊腰间卡着的长剑,剑出之时,带起一片飞溅的熊血,巨熊因剧痛挣扎更甚,将韩墨初和顾修两人同时都甩了出去。
韩墨初被甩出后连退数步勉强站稳,发现顾修手中已经攥着那柄沾着熊血的长剑,开口对顾修喊道:“殿下,刺熊目!”
顾修闻言,连蹬数步,凌空跃起,一剑插爆了巨熊的眼球。
巨熊凄厉的惨嚎一声,两只巨爪凌空乱抓,顾修则趁势将宝剑脱手,闪身退到一旁。
暴怒的巨熊跌跌撞撞的冲向顾修,见顾修手中又没了利刃,镇国将军丁玉不由分说便将自己腰间佩剑解下,抛下高台,高声喝道:“殿下,接剑。”
丁玉其人亦是开国元勋之后,而今位列武官之首,也是今日殿上唯一可以佩剑的臣子。
身为武将,他年少时亦有顾修这般奋不顾身的勇气,怎奈他今时今日已是年过花甲,看着顾修搏熊的身形,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昔年曾经并立朝堂的英雄同僚。
若再早十年,他定然会冲下高台,随顾修及韩墨初一齐与那巨熊搏斗。
顾修抬手接了宝剑,利刃出鞘,寒芒闪过,轻而易举的便划破了巨熊的一爪。
韩墨初亦在高台之下拾了一把长剑,朝对面的顾修喊道:“殿下,引它过来!”
顾修了然,反过身子疾步快退,将那巨熊引离御阶之下,自己则与韩墨初并肩而立。
巨熊伤了一目,行动力已是大不如前,韩墨初决定速战速决,侧目与顾修对视一眼。
二人便极有默契的饶到巨熊一前一后,拼尽全力将手中剑刺入熊腹,将那巨熊两边洞穿,又同时将长剑在熊腹之中横了过来,侧身将剑朝熊体外一抽,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巨熊疯狂挥舞的爪子终于缓缓垂落下来,轰然一声,死尸倒地。
韩墨初与顾修两人,也都脱力似的身子一颓坐在了原地。顾锦终于冲破阻拦,跑到顾修身边,慌乱的与人擦拭脸上的熊血:“七弟,没事了,没事了。”
韩墨初坐在原地,定神喘息时环顾大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殿里的尖叫和哭声都停了下来,众人依旧瑟缩在原地不敢动弹,仿佛生怕那只巨熊再站起来。
趁着眼下的安静,韩墨初将所有涉事之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无论今夜之事起因为何,结果为何,在所有人眼中顾修都不会再是昔日那个宫中年幼孤苦的小皇子了。
丹田处一口气一松,韩墨初才恍然察觉自己两条手臂疼的钻心。方才情急之下,只顾与那巨熊对峙,竟不知道铁链已将两只手都压出了两道极深的瘀痕。
两个罗刹使臣连滚带爬的扑到那巨熊身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罗刹语。
韩墨初撑身站起,用同样流利的罗刹语厉声呵斥道:“不想死便滚开。”
两个罗刹使臣猛一怔愣,似乎从未想过中原境内,皇城之中还有人能说这样流利的罗刹语。
只能先从巨熊身边悻悻的躲开。
二人躲开之后,几个铁甲侍卫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在那熊尸上又补了数十剑,确认彻底安全时这才命高台上的铁甲侍卫为君王顾鸿让出一条路来。
君王顾鸿拉着宠臣南曦,韩明与丁玉陪同两侧,四人款步移下高台,走到那熊尸跟前看了一眼。
顾鸿便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原地的顾修:“皇儿,有无受伤?”
顾修这才恍然回神,朝走到近前的顾鸿行礼:“回父皇,儿臣并无受伤。”
“起来回话吧。”顾鸿温声道。
“回父皇,儿臣站不起来。”顾修喘息着答言。
“父皇,七弟大约是吓坏了。”顾锦扶着弟弟的胳膊,不住的摩挲着顾修的后背。
“你方才斩熊时怎得不怕?”顾鸿眯眼打量着地上的少年,顾修的果敢竟然与他少年之时有几分相似。
对于顾修这个孩子,他一直因他生母云瑶而对其有所忌讳。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人再来与他告状说这孩子惹了什么祸端。偶尔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问问功课,做个赏罚分明的君父。其实他根本不甚在乎这孩子素日里做了什么,或者又学了什么。
今日这场风波之下,作为皇子,顾修超出年纪的胆识与身手让他意外,同时也让他忌惮。
顾修在顾锦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异常,失神的颤动着双唇:“父皇有难,儿臣不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