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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捡拾猎物的小太监也从林外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头彩!漠南世子得!梅花野鹿一头!”
“殿下,战局才开,您不必计较这一分胜负”韩墨初御马走到顾修身边轻轻拍了拍顾修的肩头:“不过您要是还愣在这儿,便连魁首也争不上了。”
顾修点点头,瞬间夹紧马腹,在密林之中疾驰奔行起来,没跑出三五十步便猎得了一只野兔。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猎物葬身在了顾修飞驰的羽箭之下。
不知为什么,顾修在林间总能遇到那位漠南世子,两人的战绩似乎势均力敌。韩墨初也不知那位漠南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饶是比顾修年长五六岁,为何要与顾修这么个孩子过不去。
不多时,一场终了的铜锣声响起。
众人纷纷走出密林,翻身下马,立在众人所得的猎物堆前等待着小太监清点数量。
第一场春猎,众家宗亲皇子基本都是为了应景凑趣,一人猎上三只五只算个彩头。
唯有顾修与阿日斯兰的面前堆得老高。
经过最终清点,顾修所猎共计二十七只,世子阿日斯兰所猎共计二十七只,二人平局夺魁。
其余诸位皇子,顾偃所猎一十五只,顾值所猎一十八只,顾攸所猎一只野兔,羽箭还偏射在了兔子耳朵上,小太监清点数量时,那野兔还在满地挣扎。
韩墨初跟在顾修身后,看着君王顾鸿的脸色。此时的君王脸色平和,看不出任何喜怒,他怀中的南曦公子却笑语嫣然:“陛下,依臣看,这魁首的赏赐该给七殿下才是。七殿下年幼,不比漠南世子已经成年,而今便是平局,那来日必然是七殿下技高一筹了。”
“嗯,朕也觉得有些道理。”君王顾鸿的嘴角轻微上扬,看着高台之下的顾修与阿日斯兰:“只是修儿乃是朕的皇子,朕若如此,岂非是有意偏私了?”
高台之下,阿日斯兰朝君王顾鸿施了一礼,道:“启禀圣朝天子陛下,臣以为方才贵人所言甚是。臣与七皇子殿下相较,确实有些胜之不武。臣素来听闻大周天!朝七皇子乃是少年英雄,去岁宫宴还曾斗杀巨熊,心下无限感佩,今日一见,七殿下果然名不虚传。故而臣想将今日魁首之礼相让,还另外想赠予七殿下一样东西。”
“哦?”君王顾鸿双目微凝,沉声问道:“是何物?”
阿日斯兰向身后招招手,唤过那几个随他而来的狼卫,在其中一个狼卫耳边耳语几句,又朝高台上的顾鸿回话道:“请皇帝陛下稍等片刻。”
不多时,四五个狼卫带回了一方长宽约四尺上下的实木盒子,盒内放着的是一柄工艺考究的长弓。木制弓臂长而有力,弓弦黝黑发亮。
顾鸿也是曾经在马背上征伐过的人,那柄弓军武之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陛下请看,此弓名唤‘铁将军’,是我漠南部新制的一种强弓,射程可比寻常弓!弩强些。今日见七殿下如此精于骑射,便想将此物赠予七殿下。”说着阿日斯兰便将那柄长弓从盒中取了出来,双手拖着奉在了顾修跟前。
顾修皱眉看着眼前的长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直至高台之上,君王顾鸿开口说道:“修儿,既是世子相赠,你便收下吧。”
“是,父皇。”顾修向上答言转身又道:“多谢漠南世子了。”
顾修伸手将那柄长弓拿起,那柄长弓几乎比顾修一人还高,力沉也让顾修有些猝不及防,凭顾修的臂力单手持弓多少有些吃力,只能暗暗咬牙发力,将长弓暂且负于背上。
“七殿下,您也试试此弓的力道如何?若是合适,您午后便能用它行猎了,必然所向披靡。我想凭您的功夫,这弓的力道只怕不会太沉吧?”
韩墨初看出了那位漠南世子的意思,他此番前来,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用一柄重弓为难一个少年,而是为了替漠南部乃至整个蒙室示威的。
为了在大周朝国君面前展示,他们草原部落上已经有了更有威力的武器。
顾修身为皇子,虽对这个所谓的皇室并无什么太深太厚的感情。可少年血性,并不允许一个外邦异族之人,当着君王的面如此挑衅。
于是顾修沉下一口气,反手将那柄长弓置于身前,双臂用力一拉。那柄弓的力道全然超出了顾修的想象。素日里他所用于骑射的弓箭是一柄七斗重的新月弓,在他今年的寿礼中,镇国将军丁玉赠了他一柄力沉一石的新弓。母亲生前与他讲过,他的外祖云烈征战沙场所用的是一柄六石的强攻。
而眼下这柄长弓,他甚至估算不出它的力沉,反复尝试多次,肩胛与小臂上的肌肉都因用力太过而有些抽搐,却依旧无法将手中的长弓拉满。
阿日斯兰的这场示威,毫无意外的成功了。
顾鸿的脸也随之阴沉下来,韩墨初立在一旁双拳紧握,正想着破局之法,不想一旁的二皇子顾值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忽然开口说话:“禀父皇,七弟年幼,此弓臂力太沉,儿臣身为长兄,愿意一试。”
顾值其人,身为永熙一朝唯一成年的皇子,因为生母出身低微,他一直不温不火,身上的功绩掰着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他一心想着能在君王面前出头冒尖,以振旺他的声明。上次他不惜铤而走险与那巨熊下药,不想功劳倒被顾修这个狼崽子夺了。
今日正是他夺回功绩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