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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艘战船上的士兵们随即应和,纷纷抽出了身上利刃准备迎敌开战。
半个时辰后,那团阴影越靠越近,阴影越是靠近,那些严阵以待的扶桑士兵们就越拿不稳手中的兵刃。
直到“哐啷”一声,头排船上的一个士兵手中的兵刃掉落在了甲板上:“看!那是…船…”
众人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朝那一边看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得瞠目结舌。
只见对面的临江水师,先由三艘名为吞鲸巨舰并行水上为诸船开路,巨舰之后跟随着重新加固过的近千艘大型战船上同样是全副武装,浩浩荡荡,仿佛能将山海颠覆。
巨舰开到切近,身在扶桑战船上的士兵拿不稳刀剑的越来越多了。
“各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和神族的子民!都有我大和神族之祖先庇佑!不必害怕!”仁佑国主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艘战船直接倾覆水中,一片硝烟之后海面上没了动静。
隆隆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每一声隆隆之声背后皆代表着一艘战船的沉没。
这艘巨舰的威力仁佑国主始料未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养下的精锐部队就这样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一柱香后,那些尚能战斗的扶桑水军终于开始反击,只可惜身上的羽箭在面对铜墙铁壁一般的巨舰时根本无济于事。
有些好不容易爬到了巨舰的顶端却被镶嵌在巨舰外沿的铁棘刺死。
浓烈的硝烟在海面升腾,仁佑率领的军队既不能招架,也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他终于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早该摒弃的自尊朝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呼喊:“快!挂旗!降了!我等降了!”
这边厢,大周的吞鲸巨舰上,顾修与韩墨初并肩站在船头,盯着船头半舱处架设的巨型罗盘。
大周水军都督孟谦由前线的指挥台上奔了过来,抱拳朝二人深执一礼道:“陛下!韩太傅!扶桑水军挂了白旗,正在向我军乞降。”
顾修闻言,稍稍侧头朝人看了一眼,正声道:“我大周王师从不受降,吩咐所有将士继续进攻,必要攻至扶桑水军全军覆没为止。朕要用此一战告诫我大周邻邦的所有小国,一旦与大周开战,便没有任何能乞降的机会。只要胆敢犯我大周分毫,便只能是灭国屠族的下场。”
“是!陛下!”孟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转身继续奔向了前线。
又过了大约一昼夜,隆隆的炮火声停息下来,顾修站上了可供远观的指挥台,手中拿着一副由纯金打造的千里镜,放眼望去,海平面上飘着无数被掀翻的船板,将熄未熄的火光,还有漂在水面上已经被浸泡浮肿的尸体。
春日的海风依旧和煦,天色还是那样湛蓝,只是这片大海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尸身酿成了血红色。
***
在覆灭扶桑水军的当天,君王顾修只随着大军一齐安歇了四个时辰就启程开拔,直接登陆到了扶桑国内陆国境之中。
由于仁佑国主的孤注一掷,将全国的九成兵力都集中到了海战之上,顾修率领的王师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攻陷了边境到王都的全部城池,期间遇到反抗的流民或匪徒尽皆坑杀,一个不留。
三月末尾,顾修率领的大军抵达了扶桑王都之内。
巨炮破城之日,百姓四散奔逃,杀伐声不绝于耳。
顾修与韩墨初一行骑着高头大马,在断壁残垣之中悠游的散步,一面走一面闲聊,说到兴起时还同韩墨初学了两句扶桑话。
“臣也不知为什么,易先生当年最厌扶桑。”
“易先生厌得没错,扶桑宵小确实可厌。”
一路行至扶桑皇城的飞鸟宫外。
顾修翻身下马,压着腰间佩剑立在这座已被火炮炸毁半边的宫殿之下,不禁深发一问:“这便是和族人的宫殿?既是皇城,为何这样矮小?”
“陛下生在大周,见惯了平旷坦途,高门大户,自然见不得这样小门小户的宫殿了。宫殿造得矮小,一是因为和族人生得本就矮小,二是因为木料有限,至多也就只能造成这般大小了。”
“这样的宫殿莫说是与大周皇城相比,就是宁王的宅邸…”顾修想了想摇摇头:“不,就是身在京中那几位叔王的宅邸也比不上。”
君臣二人在亲随士兵的护卫下走进了扶桑的飞鸟宫内,宫中所有的执事及宫人早已奔逃而去,扶桑国仅剩的皇族们男子赤!裸上身,女子身穿素麻,为首的是仁佑国主的叔父,雅光亲王,雅光年过六旬,一身瘦弱的病骨捧着象征扶桑国皇权的玺□□甘情愿的匍匐在了顾修脚下。
“仁佑冒犯天威,与我等无关,今我等皆愿诚心归顺,还请大周皇帝陛下接纳。”老亲王哑着嗓子,尽可能的伏低了自己。
“亲王阁下,请问这里谁是仁佑国主年纪最小的孩子啊?”韩墨初俯身从雅光亲王手中接过了玺印,满面笑意的问道。
“哦!是他!”老亲王看着韩墨初那张充满迷惑性的笑脸,战战兢兢的想了一会儿,回身朝跪在后方的孩子喊了一声:“泽宣,你过来。”
一个同成人一样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儿,抱着肩膀,哆哆嗦嗦的从队伍的后方走到了前头。
“好孩子,随我走吧。”韩墨初温柔的解下披风,将那个不过四五岁大还懵懵懂懂的小家伙儿包裹在了怀中,用一口流利的扶桑话轻声安抚着:“我这里有好吃的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