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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太傅,如今县学之中男童女童都在一处读书,若是来日设置府学之时,这女子能否入学啊?”众臣面面相觑了良久,礼部尚书才想起了一句话来。
    “自然,我大周女子与男子相当,若是女子中有心继续攻读且成绩优异者,亦可入府学攻读。”
    已经许久未在前朝得过重视的门下给事中尚祈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上前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韩太傅此举乃是实事天方夜谭。若是来年恩科废止,府学未立,那整整三十万的学子们岂不是没了出头之日?韩太傅还说要允准女子入学,到时候那些正值年少的男男女女同在一处读书,又成何体统?”
    “尚大人,本官意图废止恩科,就是为了今后朝中能少几个似您这般只知墨守成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人。”韩墨初扬唇微笑着看向那方道:“如今前朝商议的是取仕之事,而您却只听见了适龄男女同在一处读书,想来您的脑子里也就只有男欢女爱,窃玉偷香了吧?”
    “韩墨初!”尚祈的白胡子登时被气得吹了起来:“你这个匹夫!匹夫!老夫我今日要同你拼了!”
    “废除恩科之事兹事体大,今日暂且退朝,众卿容后再议。”在尚祈被韩墨初气到吐血身为之前,天子顾修出面稳住了局面。
    朝罢以后,君臣二人退入紫居之内更衣,六部的奏疏也在此时送了过来,君臣二人一人饮过一盏甜汤后便开始处理朝政。
    “今日前朝之上,陛下可是忍了许多话?”韩墨初不紧不慢的摊开一封奏疏,细细的阅看起来。
    “太傅大人既然心知肚明,那想必也知道朕想问的是何事了吧?”顾修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人对面,神情极其严肃。
    “陛下无非是为了今日学宫之事,陛下想问便问,臣答言就是了。”
    “你与朕朝夕相对,你想做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先同朕商议一下,反倒直接在前朝之上说出来?你要废止恩科,你要设立女学,这都是前无古人之事。今日前朝之上的反应你也看见了,你什么都不同朕说,连封折子也不写,把朕吓了一跳。。”
    “陛下为君以来,做的一直都是前无古人之事。陛下是君王,臣有奏本自然要在前朝之上与陛下直言了,难不成陛下也觉得臣做错了?”韩墨初提笔落笔,字字俊逸:“还有女学之事,陛下先前不是说过要为了姝宁公主开放女子从政之事,怎得如今臣提出此事,陛下反倒不允了呢?”
    “这不是朕允与不允之事,只是韩太傅今日之事做得实在是太冒进了。学宫一旦开立,那那些经年不第的举子怎么办?若无恩科,他们这半辈子的心血便都毁了。若是这群人为此与国朝离心,又是韩太傅想见之事么?”
    “经年不第,便说明他们并不适合为国朝效力,而今农商皆兴,也没有那么多功名至上的规矩,考不得功名也可务农经商,再不济也可去旁人家中做工。若是读书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便是恩科不废,这群人也照样没什么出息。”韩墨初正身端坐继续在奏疏之上批阅,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退让的意思:“我大周官制国体,本就要不得这些庸庸碌碌之人。”
    “你在前朝直言恩科无用,现下朝堂之上九成九的官吏都是恩科进士出身,你便不怕得罪所有人么?你是未曾科考便成了三公之首,可你是易鶨先生的高足,纵观天下能有几个逸安公子,又能有几个韩太傅?”
    “若立学宫,臣可保天下今后会有无数个臣,无数个与臣一样能报效家国,为我大周尽责出力之人。臣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人,因为臣的心里只有天下。”韩墨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眸道:“臣记得少年时陛下同臣说过,恩科之弊积存以久,若来日能得天下必将改之,如今陛下掌权多年内外皆安,恩科之弊此时不改又待何时?陛下以为以太子之仁到那时震得住百官么?”
    顾修被韩墨初的一席话说得气结语塞,只得抛下冷冷的一句:“韩墨初,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亥时深夜,尚宫吴氏着人与君臣二人铺好了温床暖被。
    君王的怒气未消,始终冷着张脸不肯说话。
    君臣二人并肩就寝,韩太傅和颜悦色的将锦被盖在了顾修膝头,谁知正在气头上的天子一把掀开了被子:“朕不与你同衾而卧。”
    “陛下,今日天寒,臣劝您还是要保重龙体。”韩墨初又拉过被顾修掀开的锦被一角,重新与人掩好。
    “朕热得很,用不着盖这些沉甸甸的东西。”顾修生来倔强,有时候分明不是心中所想,可面子上却总要带出来。
    “那便罢了,臣先睡了。”韩墨初通常并不会给他这些面子,顾修赌气不肯盖被子,那韩墨初便心安理得的将被子整个卷在自己身子上,没一会儿便睡沉了。
    夜色,越来越深了。
    顾修抱着胳膊静静的靠着床头,看着被韩墨初整个卷在身上的锦被,心中想着:我便如此冻恼一夜,过了明日我感风寒,你自当心疼,你必然心疼。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子
    顾修是个北荒长大的狼崽子, 再加上称帝以来十数年的金戈戎马,致使他的身体比寻常人结实得不止一星半点。
    昨日彻夜受冻,今日晨起非但没有风寒发热且连一个喷嚏都没打过。
    天色蒙蒙亮时, 内监总管元宝带着一众小太监端着洗漱的净水, 手巾, 香胰,朝服等物走了进来, 将这些东西各自安放在其应在之处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