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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烟了。乔阿一勺下去,半碗没了。
还没完全咽下,新人过来敬酒,招呼一遍后,东东绕到乔阿身后,对她说:“李叔叔叫你去一趟。”
“哪个李叔叔?”
“就之前老跟你爸还有我爸打保龄球那个,李宽。”
乔阿毫无印象,和乔桢关系近的叔叔太多了,打保龄球的、高尔夫的、排球篮球羽毛球的……似乎都长得差不多,时隔多年,她更加分辨不出姓名。都是一个圈子,大多互相认识,今天见了好几个熟脸,硬是记不起来,躲了过去,可既然人家点名叫了,又不好不去。
房间在108,长廊末端的一个高级包厢。
乔阿站门口杵了会,等送菜服务员过来才跟着进去,怕区分不出各位叔叔而尴尬,大声喊了句:“叔叔们好!”
这一声够嘹亮,所有人的目光聚了过来。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胖男人站了起来:“阿礼来了,快来坐。”
因为桌子很大,十几人宽宽松松,乔阿朝最外侧的空位走过去,服务员刚要上座椅,右边的瘦高个叔叔说:“阿礼坐老贺旁边去,给他倒倒酒,难得聚聚,喝个酒推三阻四的,还喝起茶来。”
“……”乔阿扫过去,见贺薄文坐在里面,闲散地微弓背,右手搭在桌面上,袖扣被解开,卷了两道,露出紧实的小臂。他手里握一只小小的茶杯,此刻正淡淡看着自己。
乔阿移开目光,默默到他旁边坐下。
白头发叔叔说:“好久没见阿礼了,得有四五年了吧,长成大姑娘了,头发怎么还沾了块蓝色?”
这人姓牛,乔阿有些印象,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有半头白发,小时候不懂事,还老趴在身后拔他头发玩,她回:“牛叔叔,不是沾的颜色,染了一撮。”
白头叔叔:“染的颜色啊,还是黑头发好看,尽量少染发,对身体不好,不要觉得年纪小没事。”
黑框眼镜叔叔说:“老刘,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年轻,新潮,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大眼叔叔:“现在跟孩子提健康啊,没用。我家那个成天烫头染头,弄得跟个狮子一样。”
这帮老爷们唠叨起来,小辈是甭想插话了。
乔阿默默听着,一直微笑点头,什么话都尽数收下。
不一会儿,话题又回到她身上,
白头叔叔:“阿礼比以前文静不少,小时候老乔带出来,那是又能跳又能唱,闹腾得不行,小嘴甜的,比我们还会说。”
吴叔叔:“听我家小蕊提过,是在北大上学吧?”
乔阿答:“对。”
“阿礼小时候学习就好,随言蕙,聪明。”厚嘴叔叔喝多了,感慨起来,“要是老乔和言蕙还在多好。”
金框眼镜叔叔推了下眼镜,脸沉下来:“提这个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乔阿离开贺家很久了,又有人说:“也是小贺后期培养得好。”
贺薄文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喝茶,闻此才开口:“是她自己努力。”
“还谦虚上了。”白头叔叔说:“阿礼,以后得好好报答你贺叔叔啊,还不敬他一杯。薄文,她这杯酒你可不能不喝。”
乔阿拿起面前的酒倒上一杯,站起身,敬的却不是贺薄文:“这些年没和各位叔叔联络,早几年学业忙,现在在外地读书又很少回来,趁此机会我敬各位叔叔,希望以后能多”
“欸,阿礼,”黑框眼镜叔打断她,“不带这么敬酒的,敬长辈得一个个来。”
小眼叔叔说:“小孩哪懂酒桌上的事,来来来一起走一个。”
黑框眼镜叔说:“就是给个提醒,我们几个倒无所谓,在外面可得注意。”
乔阿没顺台阶下,道了个歉,转向白头叔叔,他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且坐在最里侧中间位置:“牛叔叔,我先敬您,祝您健健康康,事业顺利,还有,保证您下回再见我一定满头黑发。”
白头叔叔乐了,受下她这杯:“好好好,也祝你在名校大展宏图,前程锦绣。”
“谢谢叔叔。”
挨个顺下来,一杯接一杯,乔阿喝得实在,也不知道留个底,一酒杯仰头就倒得干干净净。
到第六位,乔阿一时没想起来他姓什么,借着倒酒空隙苦想。正走神,一只手搭过来,压下酒瓶。
她低头看去,只见五指修长,指甲打理得平整又干净,宽大的手面上青筋微微凸起,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与触感。
“她酒量不好,”贺薄文把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上,“我替她干了。”
因为用的高水杯,半瓶酒倒尽也没能满,他抬了下手,对场上各位道:“小孩子,别认真。”
“看看,这就护上了,”李叔叔给他面子,率先提杯,“差不多得了,来来来,一起喝。”
其他人相继举杯。
乔阿侧目,偷偷瞥一眼身旁的男人。只见他微仰下巴,喉结一下下滚动,真的把小半瓶酒一口气全喝了。
她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