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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稍,我们认识。”
温稍收起笑容,头微微一歪:“还有这种事?”
“我……”
万俟池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锋利的冷光朝他刺来,他起身躲避,原本想说的话被打断。
“我是认识你,你是拐我崽子的坏东西。”
温稍手中持剑,面上再度挂上熟悉的嘲讽笑容,万俟池现下没有多少能量,应付温稍十分吃力。
三分钟后,温稍带着肆江离去,万俟池跌坐在地上,左手大臂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往下流血。
血液顺着指尖流向地面,万俟池顺着血液的流向,看到漫山遍野的白。
这里遍地都是野百合,在满山绿景中密密麻麻地点缀着白色花朵。
万俟池鬼使神差地起身上前,轻轻摸了摸一朵百合的花瓣,鲜红的血液染红白色花瓣,万俟池猛地收回手。
他的脑海中又极快地闪过一个片段,但万俟池没能及时捕捉到。
似乎在遇见温稍后,他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他过去和温稍一定认识。
别墅里,飞蒲沉默地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乱糟糟的卷毛下方是红肿的眼睛和鼻子。
显然是大哭过一场。
“小蒲,过去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忽视你,我们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儿了,对不起。”
飞蒲的母亲,宣易丹,态度诚恳地低着头道歉。
一旁的飞蒲父亲飞城虽然沉默,但面上的悲伤和歉意做不得假。
“对不起。”
这是久违的,三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沟通。飞蒲看着满脸歉意的父母,觉得鼻酸。
他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又好像早就放弃了等待。
“那……”
“你们不是领养新的小孩了吗?”
尽管肆江告诉过飞蒲不是这么回事,但飞蒲仍旧想知道一个答案。
从父母嘴里。
“不是,那是你大伯的孩子,最近刚破壳,他出差,我就帮忙送一送。”
飞城急忙解释。
“嗯,那你们……”
“在我离家出走的这两年,有想过我吗?”
飞蒲轻轻应声,咬着下嘴唇慢慢问出这个问题。
他在外面的世界跟现在的队友待久了,脆弱敏感的心也变得坚强了不少,那些叛逆时期的怨恨渐渐淡去。
但他仍旧无法释怀父母对他离家不闻不问这件事。
“找过的,我在岚芷星找到过你,但是……”
“当时我觉得把过得那么开心的你带回来,是一种错误。”
飞城哽咽了一下,抬头看向飞蒲,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蒲,对不起,你现在愿意和我们回家吗?”
亲耳听到来自亲人的真诚道歉,飞蒲觉得心中一轻,缠绕在心头的线团被解开,但他并没有开心起来。
沉思许久,飞蒲笑了笑,露出两颗稚气十足的小尖牙。
“对不起,我不能回家。”
“不是还在闹脾气,是我在外面有了无法割舍的伙伴。”
“我会回家看看,但不能停留。”
飞蒲肿起的圆眼此刻亮晶晶,他是笑着说这段话的,少年模样看着乖顺极了。
矛盾终究横在双方中间几年,飞蒲确实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在他最痛苦的几年,是那些伙伴陪伴自己度过的。
他无法放弃那一切。
“这……”
对于宣易丹和飞城而言,飞蒲的话自然是有些戳痛他们的心,他们一时无措,欲言又止。
“抱抱呗。”
慵懒的声音在顶上响起,三人转头,看见温稍趴在二楼,手撑着侧脸朝这边看过来。
宣易丹和飞城还有些不知所措,那边飞蒲倒是主动上前伸长手抱住了两人。
被抱住的两人看着低着头的飞蒲,心中酸涩。
这些年,真的变了不少呢。
褪去暴躁易怒的脆弱外壳,飞蒲其实坚韧又懂事。
只是可惜,这段成长的过程,他们没能参与,他们作为父母失职了,万幸飞蒲有在好好成长。
飞蒲又和父母说了些话,将这些年堆积的委屈一并发泄而出,但他现在释然了,只当是故事一般讲出来。
待三人分别的时候,温稍代替飞蒲送客。
“别太难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算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缺席了飞蒲最重要的几年,早就被割裂的双方自然无法轻易合并。化解了误会和矛盾,以后还能往来,对双方来说是不错的结果。
“谢谢。”
宣易丹真诚道谢,注意到温稍肩膀上的肆江,在看清对方的叶片后微微一愣,旋即挂上温和的笑容。
“你好。”
肆江发现有人看自己,礼貌地摇摇叶片打招呼。
“你好呀。”
宣易丹被可爱的小草逗笑,心中郁闷被驱散。
“温稍先生,这就是……”
“对,这就是我崽。”
出于职业习惯,宣易丹仔仔细细打量着肆江,旋即发觉不对劲,眉头微皱。
温稍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和资料数据有点出入,我再回去研究研究。”
宣易丹笑笑,没有明说,就带着飞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