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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温稍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没,没撞到,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他的声音本来就沙哑低沉,再压低,更是像砂纸摩擦地面般,难听得很。
“哦?”
背后那道声音,听见温稍这么解释,语气里带上几分笑意和讽意。
“摔得挺精准啊。”
“嗯,缘分吧……”
温稍就这么趴在冰凉的马路上,祈祷着对方能够快点离开。
背后这人温稍认识,但是关系不可以说不好,只能说是恨不得对方消失,就是恩怨太深,导致一听见对方的声音,温稍就立刻认了出来。
温稍根本没想到主星那么大,他在街上随便逛逛都能遇见过去的仇家。
“这不是温稍吗?几年不见……”
那人突然蹲下身子,探头对上温稍的脸,饶有兴致地说道。
这人和温稍一样留着直顺的长发,银白色的长发,发尾是淡淡的粉色,他的眼睛很是独特,是由白过渡到粉的颜色。
此刻,他撑着下巴,背对着月光,眯眼笑着,像是看见了十分有趣的玩意儿。
“怎么落魄到上街碰瓷了?”
他缓缓将嘲讽的话说出口,带着笑容观察温稍的反应。
“莲映雾。”
“好久不见啊。”
温稍自觉躲不过,只能摸摸坐起身子,一边揉着自己的上臂,一边看着对面这个长相俊美到极致的男子。
“我倒是一直落魄着,莲主席应当也清楚。”
莲映雾,植物星系现任主席,全星系领导人,可以说是明面上整个星系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更何况他还年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席,未来直接站在顶峰晒太阳。
“我不清楚,我只以为你死了。”
莲映雾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不知是被温稍所说的何处激怒到,眼里泛着冷光。
他长得十分冷艳,下巴尖细、薄唇嫩如花瓣、眼尾上挑,笑起来俊美且邪性,但当他冷下脸来的时候,气质截然不同,清冷疏离。
温稍可没工夫和他纠缠,但转念一想对方现在好说歹说也是个主席,于是破罐子破摔地开始耍无赖。
“莲主席,你看我这大半夜的,也受伤了,还差点被你撞到,要不就送我一程吧?”
“当然不愿意也行,能不能借我这个老战友一点点钱去坐瓜瓜打车?”
莲映雾没想到温稍会厚着脸皮提出要求,方才的怒意被这无赖的话语冲淡。
“你要去哪儿?”
“航空站。”
“去航空站干什么?”
莲映雾皱眉。
其实刚才认出地上碰瓷的人是温稍时,他非常震惊,毕竟这可是温稍,傲气比天高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躺在地上跟人讹钱呢。
于是莲映雾特地下车来跟温稍打趣了几句,才发现对方这些年的改变很大。
诶,温稍还真会讹钱。
太神奇了。
“我送你。”
莲映雾想再观察看看温稍这些年的变化,于是提出要送对方一程。
温稍为的就是碰瓷,尽管心里不愿意与莲映雾共处,但瓷都碰了,自然没有拒绝的说法。
只是坐上车后,温稍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人。
自温稍上车后,就有一抹炙热的视线黏在他身上。
温稍转过头,与身旁的人短暂地对视了片刻。随后温稍抿嘴,扯出尴尬的微笑,默默转过头,捂住眼睛。
也是认识的。
也是仇家。
真是很完蛋的一晚。
莲映雾坐在前座,抱着手,带着笑观察两人的互动。
他很期待,温稍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你还活着?”
坐在温稍旁边的中年男人观察了温稍片刻,开口问道。
他的语气并不是嘲讽,而是很认真的问询。听上去像是他真的认为温稍死了一般。
他气势很强,仅仅是坐在那儿,就有庄重威严的气势压过来。
“万俟先生晚上好,很不幸的一件事,我还活着。”
温稍不是很想面对这个中年男人,于是一直看向车窗外。
“……”
这位万俟先生被他的话噎住,有些局促地眨眨眼。
万俟智,万俟家现任家主,万俟烬的父亲。大概是全星系最有钱的人,没有之一。
他和温稍的仇怨,说来也是一段漫长的往事。
温稍心绪有些混乱,只能伸手去摸摸口袋里的小四叶草,寻求安抚。
看见自己还活着,并且没缺胳膊断腿,万俟智应该是不大高兴。
所以才沉默了如此久。
车内的气氛非常压抑,像是被人捏着脖颈一般,烦闷到窒息。
“到了。”
该说不愧是最新款的跑车飞行器一体机,速度比温稍的双腿而言,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不到半小时,温稍便来到了航空站。这里全天运营,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不少,在这深夜说得上是最热闹的地方。
莲映雾身份特殊,在人多地方无法下车,温稍独自跳下车,但他没有急着走。
而是转回头敲了敲莲映雾的车窗。
“怎么了?”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莲映雾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