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低垂着头在看书，压在书上的两条手臂白得晃眼。
    应该是听到了他们发出的声音，女生抬起头看了过来，隔得有点远，但她好像扬着唇冲他们笑了一下。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味道。
    几个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连阳光都偏爱她几分，光线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感。
    他们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一个网络热词。
    神明少女。
    但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个女生竟然是洛颜……
    她怎么会来这么早？刚才不会是她在读书吧。
    他们假装镇定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但眼神又控制不住地往洛颜的方向瞟。
    怎么会是她呢，关于洛颜的传闻他们也听说过不少，所以大家都知道她当初是在高二就退了学的。
    而且听说她的成绩很差，不然也不会分到他们班上来。
    然而等他们低头往地下看时，又一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的位子上也太干净了，特别是脚下的地砖，甚至能看清自己的倒影，毫不夸张地说这都可以当镜子用了。
    明明他们昨晚走的时候，地上还脏得看不清地砖原本的图案，难道学校昨晚连夜铺了新的地砖？
    发现教室里有同学进来后，洛颜就没再背书了，而是开始默写文言文。
    王勃的《滕王阁序》其实并不要求全部背诵，不过因为她很喜欢这篇文章，所以就选择把它全都背诵了。
    察觉到周围频频投来的目光，洛颜很自然地抬眸和他们对视，眼底蕴藏着清浅的笑意。
    不过他们却像是受惊般地立马别开了眼。
    教室里很寂静，洛颜只能听见语文课本翻页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铃声在7点半准时响起，标志着早自习开始了。
    然而加上她教室里也只有6个人。
    教室外倒是时不时有人经过，或者好奇的往里面看，但他们都不是这个班的人。
    洛颜盯着课本在想，这么安静的早自习她还是第一次上。
    但是这么美好的早晨，如果不用来背诵或者朗读，岂不是很浪费……
    她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打破沉默：“请问我可以读出声吗？如果你们觉得吵，我也可以去外面读。”
    教室里的人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说话，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们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沉默地把视线挪开了。
    其实，他们来这么早也是想看书学习的，只是他们重来都是默读，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还要拿一本漫画书或者小说当掩饰，表示自己没有在学习。
    在这个以成绩差而出名的班级里，好像谁学习了谁就是背叛者。
    在一群玩手机的同学周围，你如果学习就会显得格格不入，还会被人说不合群。
    所以他们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学习，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最多就是晚上回家熬夜学一会儿。
    但往往都坚持不了多久，他们总是想着反正我都已经这么差劲了，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那么差，大家都一样的，所以就继续放任自己堕落。
    虽然每次看见成绩单时，他们都假装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心里还是会偷偷难过很久。
    难道他们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任由自己在淤泥中发烂发臭……
    见没有人回答自己，洛颜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这一次，终于前排有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怯怯的，不过长得很可爱。
    “……可以。”
    其他人也没有反对，洛颜就当他们同意了。
    她扬唇对着女生笑了笑：“谢谢你！对了，我叫洛颜，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女生眼睫飞快地颤了颤，受惊似的看着她，咬了咬下唇说：“我叫周芽芽。”
    洛颜唇边的梨涡露了出来：“周芽芽，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和人一样可爱。”
    女生没再回她，而且转过头去了。
    洛颜翻开自己之前摘抄的一段话，认真地读了出来——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1]
    这段话她早已烂熟于心，也是故意读的这段话。
    其实，她刚才就注意到其实教室里的几个人都在翻教科书。
    但她总觉得他们的动作看起来有几分奇怪，就好像怕被人发现了一样。
    洛颜原本有几分困惑的，但仔细沉思了一会儿，她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在这种班级里学习的人估计会显得像个怪人吧。
    堕落不是最可怕的，只要及时止损，改过自新就好，最可怕的是自甘堕落，由着自己的根部都被腐蚀掉。
    读完这段话后，洛颜读的就是语文教科书里的课文了。
    她的声音在空阔的教室里显得很清亮，语调抑扬顿挫，情感抒发得也很到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的感染，教室里的其他人也小声地读起了课文。
    声音很小，但只有几个人的教室里还是可以听见。
    40分钟的早自习很快就过去了，第一节 课的铃声响起时，教室里才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打着哈欠的学生。
    今天第一节 课是数学课。
    老师估计也早就预料到班里的学生不会来得那么早，所以上课十分钟后他才夹着一本书走了进来。
    教室里大概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