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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尘屿面色复杂,泄气般半蹲在餐桌前,用这样的食物招待客人也太不像话了,转念一想,要不做个拍黄瓜,简单又好吃。
    捣鼓一刻钟时间,徐尘屿勉强端出三盘菜,清一水凉拌。
    徐尘屿发誓,这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了。
    低头一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徐尘屿扯下衣襟,嗅了嗅,浑身都是油星味,他看起来有点狼狈,进了浴室,快速洗完澡,打开衣柜的时候,又陷入今日一大难题。
    穿什么?
    衬衣配西裤,看起来太正式,简约运动服,看起来像学生,T恤加外套,又好像很普通,就在他纠结不已时接到了季松临的电话。
    “我到小区门口了,是哪栋、几楼。”
    “进门要刷卡,稍等,我下来接你。”
    电话才挂断,徐尘屿连忙拿过一件纯色白T,套上黑色长裤就出了门,这身打扮与平日的他别无二致,头发乱糟糟,但挡不住他少年气的英俊,一眼望过去,活像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
    徐尘屿一边摁电梯一边整理仪容,他摇头轻笑,大概在笑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走到庭院时,门阀处人潮汹涌,徐尘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人穿着一件剪裁优良的白衬衫,熨得棱角毕挺,外搭浅灰色大衣,这样的装扮让他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
    比起前两次,今天的季松临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他似乎特意打扮过。
    季松临回首。
    对上季松临眼睛那一瞬间,思念哐当一声,撞到漫天阳光,碎了一地金黄。
    一种久别重逢的恍然感在心尖冉冉升起,徐尘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古人那句“①我见君来,顿觉吾庐,溪山美哉。”
    季松临怀里抱着一束花,是芍药,花色皎洁,正如朝阳般盛放着。
    他站在人声鼎沸的街头,踏过滚滚红尘,迈步朝徐尘屿走近,整整一百五十二步,他走得缓慢而郑重,犹如春天去赴一场三月邀约。
    进屋时,季松临将花束递给徐尘屿。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很漂亮,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徐尘屿转身找白瓷瓶,第一次收花的人心情雀跃,在季松临看不见的地方,他低头,鼻尖摩挲着花瓣,嗅了嗅,芍药气息很淡,清香似有似无,他却贪婪地闻了很久。
    直到多年后,徐尘屿才知道,季松临用六天时间,寻觅了很多家花店,走过一排排花架,跑得双鬓沾满汗水,才在一家路途偏远的店铺找到这个种类。
    这束芍药叫做落日珊瑚,随着时间流逝,花色会由橘色变为嫩黄,似落日西沉,也似他们的初见,浪漫而诗意。
    钻进厨房的徐尘屿回头说:“送水的师傅还没到,我打了胡萝卜汁,口渴的话,先喝一杯。”
    季松临抬起桌边的玻璃杯,边喝边打量着这间小公寓,主色风格是黑白灰,没有奢华摆设,细节却点缀得巧妙,看得出小屋主人品味不赖。
    餐桌上已经摆好饭碗,还有一小盘洗干净的草莓,新鲜饱满,颜色艳丽,像一颗颗红玛瑙。
    厨房垃圾桶堆满了被浪费的食材,完好无缺的只剩葱花,香菜这些佐料,徐尘屿看得抓耳挠腮,难道第一顿晚餐,要吃外卖吗?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旁响起季松临的声音:“一个人躲在这干嘛?”
    再一看狼藉遍地的厨房,砧板横跨灶台,几根青椒懒散地躺着,还没来得及丢掉的垃圾。
    季松临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背靠墙壁,抱着双肘,对上徐尘屿微窘的脸庞,两人突然噗嗤一声,相视而笑。
    徐尘屿将三盘凉菜端上饭桌,只好实话实说:“实在没什么经验,本来想着第一顿晚餐,自己下厨比较有诚意,没想到搞成了这样。”
    季松临说:“我来吧,你把冰箱里的菜拿给我就行。”
    徐尘屿挠挠后脑勺,一脸为难。
    “怎么?”看着他脸色复杂的样子,季松临微微扬眉。
    “今儿买的菜都被我糟蹋了,只剩桌上这些了.....要不我再去一趟超市。”
    “现在?”
    季松临低头看表,六点四十五。
    “估计超市也什么新鲜菜了,”季松临笑起来,他将大衣脱下,挽起衬衣袖子,打开储物柜检查食材,想着还能做点什么。
    徐尘屿又一次见到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疤痕,这伤痕仿佛藏着一段过去,别说徐尘屿太敏感,其实仔细想想,季松临这个人,像耐人寻味的书,光是他那落拓笑容,就充满了故事性。
    徐尘屿想询问,又觉得过于唐突,他们似乎还没有那么亲密,涉及隐私的事,除非对方自愿开口,否则一切探究,都是越界。
    季松临瞥见角落里堆着一包挂面:“你吃不吃面食?”
    有那么一刻迟疑,徐尘屿回过神来,才说:“都可以,除了鱼我都吃。”
    季松临伸手把挂面拽出来,厨房响起恰当的声音,这人洗菜,切菜,下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跟方才打仗似的厨房新手截然相反。
    徐尘屿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有没有什么我帮忙的地方?”
    季松临手拿菜刀,他切菜很流利:“如果还有新鲜蔬菜的话,你倒是可以帮我洗洗菜。”
    “呃.....”徐尘屿抓了抓头发:“那我好像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