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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吴诺诧异,看了眼初霖安,又看了看邢越,“我哥他同意了?”
邢越的眉头锁得更紧。
“同意了。”初霖安回头看了邢越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走吧。”他对吴诺说道,“再晚就禁航了。”
邢越就这么站在那儿,眼看着小玫瑰离开他,走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身旁,一股无能为力又愤怒自责的复杂情绪涌上胸口,堵得他心脏如刀绞般的痛。
他的小玫瑰身后跟着个惹人烦的尾巴,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诧异的人群,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外,花瓣地毯的尽头。
“这是怎么了?小新郎和邢家外姓小少爷走了?怎么回事?!”
“不会是逃婚吧?这才刚结束仪式啊!”
“脑子有泡吧,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有谁会不选下一任家主而选一个有名无分的小少爷?”
“可小新郎真走了啊,这不是完全不把邢家放眼里吗?”
“肯定是有其他事情吧,邢总的小金丝雀是出了名的娇贵难养。”
“但是你们看新郎的表情,真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邢越才从疼痛和悲伤中回过神来。
他后悔了。
他想把小玫瑰追回来,哪怕是跪着求回来。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犯错,却从没认真地道歉过,只凭着一己私欲一再索求。
邢越踉跄着迈下平台,冲破惊愕和窃窃私语的人群,嘴里魔怔般地念叨着初霖安的名字。
他来到教堂辉煌的大门前,站在最顶层的台阶上一眼望过去,早已没了小玫瑰的身影,却看见一个手机落在下方的台阶上。
邢越走下去拾起,是初霖安的手机。
屏幕在手指的触摸下亮起,已经不是原来那张曼岛TT比赛的航拍图,而换成了他的照片。
在伊比萨岛的璀璨星空下,不远处海岸线的马路上灯火葳蕤,画面中的他牵起一只雪白纤细的手,凑到唇边亲吻。
他眼眸低垂,露出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温柔笑容。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枚戒指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两年后……
西班牙,马德里。
夏日,早晨。
“Leon!起床吃饭啦!”龚妍一身干练精致的女式西装,外面却套着卡通图案的围裙,正站在仅有一人宽的木楼梯口,朝上面喊。
楼上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在地的动响。几秒后,明显还没清醒的少年声音说道,“Io arrivo subito.(马上就来)”
等初霖安揉着眼睛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龚妍已经踩上了红底高跟鞋。
“午饭在冰箱里,午休的时候微波炉里热一下,别总和那帮坏小子去外面吃。”
龚妍低头理了理衣服褶皱,让自己看起来一丝不苟,说罢抬眼看向餐桌那边。
初霖安这两年又窜了几厘米,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少了些单薄脆弱,更加健康活力,白得耀眼,一张脸更是漂亮的让无数男女为之倾倒——
龚妍已经受够了叮铃不停的座机,打过来都是想找初霖安的。
在初霖安的授意下,她编出来不下八百个理由来不失礼貌地挂断电话,最后干脆拔了电话线,只用手机。
此时的初霖安刚睡醒,头发还支棱着,即使穿着背心大裤衩也不妨碍貌美和英俊在一个人身上完美融合。
“晚上咱们去看电影呀?”初霖安打了个哈欠,然后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塞进嘴里,鼓着的脸颊一动一动,说道,“吴诺下午到哈拉巴斯机场,他说请我们看电影。丞丞来不了,有毕设要忙。”
“好,我正常时间下班,回来先喂橘橘。”龚妍说。
已经彻底长成十七八斤重的大猫橘橘像是听懂了似的,从揣起来的爪爪见抬头,冲龚妍喵了一声。
橘猫中算中胖体型的橘橘,正慵懒地窝在阳光能照到的小沙发,正是掉毛季节,所以它身下的那块波斯花纹编织圆垫上沾满了猫毛。
“又要吸猫毛了……”初霖安叹了口气,明明昨天刚用吸尘器吸过的。
“我先走了。”龚妍临走先还不忘再嘱咐一句,“骑车注意安全。”
随着一声关门的砰响,挂在门楣上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初霖安已经从中威美院退学了,现在在一所工程学院读书。
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校长还亲自挽留他,说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
但初霖安总不能说自己同贵校最大最神秘的金主——邢校董离婚了,所以待不下去了吧?只能说自己想家了,要回欧洲去。
最后校长见没法说动,干脆抛出个橄榄枝,说初霖安要选什么学校,他看看可不可以帮忙。
但工程类院校和艺术类差十万八千里,校长只好作罢,倒是给初霖安推荐了一位好友,也就是将这栋二层小楼低价租给他们的房东。
这栋两层楼的小屋是由一家古董店改装过的,布置虽然简陋但是温馨。
一层现在是客厅,一墙之隔便是龚妍的卧室,后院则成了两人的小型车间,二层是画室和初霖安的卧室。
虽然面积小,但是位置极好,在繁华街道的背面,正对着一条人工河,左右都是住商两用的小铺子。
初霖安自然也想弄些小生意来赚钱,他上学的费用不低,不能光靠自己那些稿费和龚妍的工作来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