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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不小心撂下的手碰到了薄薄的门板,袖口甩起的装饰性金属扣又跟着磕了一下。
“Espera un minuto.(等一下)”
初霖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他定在原地。
快走,快走,快走……
声音在脑海里催促,可身体却不听指挥,每一个细胞都渴望贴近对面一门之隔的初霖安。
一秒,两秒,三秒……
门从里面打开了,初霖安出现在他的面前。
长了些个子,头顶就要到他下巴了。果然只看照片不靠近就发现不了小玫瑰的变化。
邢越庆幸自己刚才又一次地遵循了本能。
初霖安没想到邢越会做出堵门这么low的事情来,哪里不好?偏偏选厕所。
自己刚吐完,一身的味道,根本不想多做停留。
他没说话,绕过邢越,径直走向洗手台。
水流感应开启,他接过一捧洗了下脸,再抬头时,果然看到镜子里的邢越站在他背后的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邢越,你来找我做什么?”初霖安叹了口气,眼睛看着镜子里的邢越。
他语气平和,并不想给对方难堪,毕竟已经放下了。
都是有身份的人,脸面还是挺重要的。
“就是想看看你。”邢越下意识的回答道,根本没做思考,可立马反应过来他暴露了,这不就是在说自己一直在跟踪吗?又蠢又变态。
“不错,这次没骗我。”初霖安甩甩手上的水珠,这里不提供纸巾。
邢越一怔,没想到初霖安竟没有反感。
“现在你看到了,我也没事,是不是可以说再见了?”
初霖安转过身,靠在洗手台的边缘,打量着面前这个两年未见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瘦了,邢越好像变得沧桑了些。初霖安想。
不过对于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来说,依旧是魅力不减、保养得当,看不出时光的痕迹。
“我明白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我还是要说。”邢越靠近一步——他怎么可能忍住不靠近?
“我错了,Leon,我为我一直以来的欺骗和隐瞒而道歉。”
邢越喉咙紧到发疼,把在脑中回响过无数的忏悔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为了私欲,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顾你的意愿,强行介入你的人生。用谎言欺骗,用阴谋套牢,还自以为真的能拥有你。”
邢越声音颤抖,“我真的知道错了。虽然现在无法挽回,但我还是想补偿。”
“你想骑摩托,我可以注资,可以组建车队,请最好的工程师和教练员,租最好的场地,抢最好的资源。
你想画画,我给你办画展,介绍你给业界的大师。你喜欢猫,我有房子可以专门让你养猫,你想干什么都行,随你挑,我……”
“邢总。”初霖安不耐地打断了邢越的话,“你说的这些我全都不需要。如果我想得到,我自己可以去努力,而不是接受你的好处。无意冒犯,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些收买而原谅你吧?”
小玫瑰叫自己什么?邢总?
邢越如遭雷击。
“你说过的,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而邢总可是最精明的商人。”初霖安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之前的「交易」有没有让邢总赚到?”
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把小玫瑰当做可以摆弄的商品。
他不可救药地越陷越深,心也跟着愈发惴惴不安,总以为能掌控一切,可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
“我还没傻到掉入同一个坑里。”初霖安说,“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但不必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初霖安不再看向邢越,他想离开这里,“我只是个普通人,又没有什么背景,本身就与邢总不相配,所以还请放过我,之前那样不见面的状态就挺好。”
见初霖安要走,邢越想跟过去,却又怕更被对方厌恶,动作别捏地僵在半空中,像个捧着颗破碎的心的小丑。
“对了。”初霖安突然回过身说道,“要是哪天邢总想通了离婚的话,我随时可以签字,什么赔付都不要,毕竟夫夫的名分已经名存实亡了。同意书邮寄过来就好,你我都省事。”
“我不离婚。”邢越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没想收买,也没有否认初霖安的才华和能力,他只是想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来补偿……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小玫瑰开心罢了。
此时的邢越是初霖安所熟悉的,恶犬一样,似乎只要扑上来就能要住他,到死就不放。
“随便你吧。”初霖安无所谓道,随即转身走向热闹的光源。
“Leon!Dammi un\039;altra possibilita\039;!(再给我一次机会)”邢越朝着那背影喊道,“Ti prego.(求你了)”
初霖安停住了脚步。
“即使是替身也没关系。”邢越近乎哀求。
“Ciao(再见了),Yue。”初霖安没有回头,推开门走了。
“Ciao。”邢越低声默念,忍不住仰起头捂住眼睛。
Ciao 你好/再见,源于威尼斯短词 scio vostro,字面意思是「我是你的奴隶」。
明明他才是小玫瑰的奴隶,比第一次告白更早,便是了。
作者有话说:
老畜生第一次告白之后,说过C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