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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57章 、红尘事不休
    ◎沈砚微笑:“感觉如何?李熹。”◎
    李凌州看了她一眼。
    沈砚收声。
    外边传来南裴的声音,“公子,有人来找您!”
    沈砚将衣袖从他手中扯走,走到屋外的风雪里。
    是她的左邻右舍来拜年,沈砚一一噙着笑,来往送客。等她带着一身风雪回屋时,方觉得奇怪,李凌州走了?
    她踏进铺满暖炉的客舍,缭绕的烟云中,窗棂上布满了水雾,与窗外呵气成冰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
    李凌州倒在床下,蜷缩成一个大球。
    沈砚立刻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左右看去,问道:“发生什么?”
    屋中上下,无人入侵的痕迹,她脑中飞速转动,不可能,以李凌州的身手,无人可以在不发出剧烈动静的前提下制住他。
    李凌州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沈砚绕到李凌州身前,发现他额上滚落大滴的汗珠,润湿了鬓角,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她跪在地上,勉强听出他细碎的字词。
    “——无事。”
    刹那间,沈砚若有所觉,她猛然伸手去撩开李凌州的衣裳。李凌州想反抗,但那点微弱的抗议,在沈砚的动作下,犹如螳臂当车,不成样子。
    沈砚唰地拉起他的单衣,精壮有力的身躯暴露出来,沾染着晶莹的汗水。
    和暴涨的血管。
    肌肤仿佛化成透明,红色的血管在单薄的脂肪下,涓涓流淌着血液,遍布的毛细血管自肌肤下裂开,自腹到胸映成一片通红。
    沈砚盯着那处看了会儿,心里已经了然。
    这是酷刑的后遗症,玉昆仑曾与她轻描淡写道:“每年冬日冷时,兴许会痛不欲生。”
    那时沈砚想,活下来就行了,谁要计较这个?
    现在她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将李凌州从地上抱起来,李凌州的挣扎依旧那么单薄脆弱,他垂首闷哼一声:“别。”
    沈砚像是抱起一只大狗狗,狗狗炙热的身躯贴着她,一边想从她怀中下来,沈砚呵斥道:“别动。”
    说着将他丢到床上,两个指头拎起一角被子,给他往身上一抖。
    李凌州仍然在发抖,沈砚坐在床沿,觉察到整个床板在颤。屋外狂风卷着霜雪,隐隐有炮竹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辞去旧年的霉运,迎来新年的祝福。屋内,沈砚守着个大型病号,听着他压抑痛苦的喘.息,心晃悠到去年的关外。
    原来如此,去年春天,大宁城中,沈砚正在巡视,徐千户报完公主等人远征鞑靼都城的大事,末了压低声音说道:“有件不同寻常的小事,李小将军一月十九日,命亲卫守在主帐外,不准一人踏入。”
    彼时沈砚奇道:“帐中唯独他一人?”
    “是。”
    可能是累了要休息,沈砚如此想。
    她把视线投在瑟缩成一团的年轻将领身上,猜得也不算错,“你好好休息。”
    沈砚正欲起身,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攀住了她的手,湿漉漉的眉眼虚虚地看向她的方向,他胸腔和腹部一起一伏,“别走。”
    说罢,用头发勉强蹭了蹭沈砚的腰,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在讨好人般。
    沈砚看着他像是哭出来的表情,十分确信,以她执掌诏狱多年的酷吏经验,这分明是痛到神志不清,晕晕乎乎的程度了!
    怕是这时候沈砚问一句我是谁,当即能多个大儿子。
    她可没母亲的关怀,沈砚冷笑一声,当即攥住李凌州的头发,把他头往一旁拎走。换回李凌州闷哼一声,倒在床上后,李凌州又艰难地黏上来,这回变本加厉,手死死地攀住沈砚的手。
    灼热、湿润,带着一下又一下的脉搏跳动,大球往她身边移了移,喃喃道:“沈砚。”
    沈砚盯着他,要不是看在他如今发病,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她直接把他一脚踹到地上。
    呵,清醒时知道掩盖,再生气时都只会连姓带字喊她沈如松,不清醒时,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她的名,怕不是背地里叫了成百上千次名。
    直呼其名,没礼貌。
    屋子里的香炉燃起袅袅轻烟,绕着沈砚蹙起的眉,屋外的风雪声越来越大,遮掩住室内急促的呼吸声,李凌州的胸肺都在剧烈起伏,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自己一侧很暖和,像是一个小太阳,于是拼命地向那处靠。
    脑中迷迷糊糊传来一个念头,自己在哪儿?
    他好像在沈砚家里?
    不对吧,他怎么会睡到她家,沈砚不得一脚把自己踹出府?
    李凌州睁开眼,眼前依旧是蒙蒙的黑色。
    这黑色上似乎有隐隐金色。
    他往后移了移头,发觉挡在面前的,是一截刺金玄衣衣袖,衣袖中探出一只修长的手,覆在床沿。
    往上看去,是如瀑的黑发,那散开的黑发与金丝玄衣纠缠在一起,在烛火下映出锦缎般的光泽。沈砚略一偏头,如云乌发从李凌州眼前拂过。李凌州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清醒了?”
    他心中一紧,自己真的是在沈砚家。
    沈砚微笑:“感觉如何?李熹。”
    李凌州猛地睁大眼,冷汗一下子下来,他犯了什么事?
    同辈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