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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九游大喜,拿着龟壳,扶起安明夫妇,让他们靠在一块倒下的巨石之上。
施展法术前,又转身道:“谢队长你来,在旁边说些安沙沙的事情给他们听。”
谢深忙不迭的凑过去,盘腿坐在另一侧。
甘九游闭目,一手结印,一手握着那块龟壳,开始念念有词。
那模样,很像一个神棍。
谢深想想过去,也徐徐开口。
一开始,谢深说的还都是些安沙沙和她爷爷奶奶的故事。
比如,他听安沙沙说,只要爷爷一逼着她念书,她就去找奶奶告状,说爷爷凶她,她好苦命,想念爹娘云云。此法奏效,爷爷每每长叹,会对她和蔼数日。
再比如,他小时候借宿在安沙沙家,安沙沙还小,整宿哭闹,是安明背着她在院里一圈一圈的逛,哼着小曲哄她睡觉。
慢慢地,安沙沙的故事里,谢深的身影多了起来。
安沙沙闯的祸,他会揽下,替她挨骂受罚;安沙沙吃不完的饭,会往他面前一推,他非但不嫌弃,还许下一辈子会吃她剩饭的诺言;安沙沙晚归,他比安明二人还要着急,每次都是他出门寻找……
二人,两小无猜,过去种种,谢深娓娓道来,脸上的笑容愈加温馨甜蜜。
谢深的声音轻轻柔柔,在水中缓缓飘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如琉璃,干净纯粹,好似一个又一个美梦。
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聆听这些闪着温情柔光的往事。
宁静和美的氛围,忽地被东望归打破,他戏谑道:“谢深,难怪你不肯娶我介绍的那位姑娘,原来你喜欢安沙沙。”
众人忿忿地看了煞风景的东望归一眼。
东望归立刻红了耳根,嗫喏一阵,低声道:“我爹说的没错,我果然不会说话。”
正在此时,安明老两口睁开了眼。
目光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已经比方才有神许多。
谢深试探道:“安先生?”
安明偏头看他,笑道:“谢家小子,沙沙那丫头又闯祸了?”
谢深连忙摆手,复又松了口气,道:“安先生,你们终于醒了。”
安明不解看他,谢深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听得安明夫妇俩大汗淋漓,惊诧非常。
听得是问天派上下挽救了海底城堡,打退邪魔,甘九游又救了城主和他们老两口三条命,不由连声道谢。
又听到珠散花失窃,借遍城中也没借到,问天派正在为此事发愁,安明迅速看了妻子一眼,妻子点点头,他立马道:“我们得恩公援手,正愁无以为报,既然恩公需要珠散花,我们愿奉上家中保存的五支珠散花。”
安明攒着这些原本是想留给安沙沙,他想万一自己和老伴走了,安沙沙还是不成器,那这些珠散花可助她长些修为,虽然不多,但总比现在这半吊子的修为强,聊胜于无。
现在恩公求珠散花不得,那便给了他们,五株珠散花,还不够还恩情之万一。
至于安沙沙的修为,日后将她盯的再紧些就是。
本来走捷径,也是他们没有办法的办法。
乐远行闻言大喜,虽说五株比勇者大会的奖品少了一半,也不够他们六人分,但如今峰回路转,从无到有,已经让人十分满足。
安明夫妻俩见恩公高兴,也跟着高兴。
急忙盛情相邀,请问天派几人一起回家,去取珠散花。
甘九游传了东望归接摄魂的法子,将一屋子虾兵蟹将,留给他慢慢处理,自己则喜滋滋的跟上师兄,去见传说中的珠散花。
安明夫妇俩住在安沙沙客栈后面的小院。
小院四四方方,长着许多缤纷的珊瑚,一簇簇五彩小鱼穿梭其间,像一幅绚烂画卷。
院子面积不大,除了正堂,只有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房。
虽然小,但整洁温馨,看得出主人用心。
几人才进门,安沙沙便得了蟹小二的消息,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见了爷爷奶奶,先是撒娇后是嗔怪将她一人扔在家里太久。
安明笑笑,忽道:“以后我们出门,就让谢深住来陪你。”
安沙沙想到谢深,不自禁脸色一红,但仍叉着腰,哼道:“谁要那个傻子陪。”
谢深站在一侧傻笑,又成了乐远行他们初见时的傻小伙子。
乐远行欣慰笑笑,像自家儿女有了两情相悦之人。
到时候徒儿们,包括小天帝,有了爱人,他也会这般欣喜吧。
虽然,这意味着自己不得不独自面对孤单。
如此想着,目光不知怎地瞥到徐新恨身上。
徐新恨笑笑,低声道:“师父,你瞧,有情人终成眷属。”
乐远行耳根发痒,不自然的退开一步。
这时,安明取出珠散花交到他们手上。
珠散花的花朵很大,花蕊金黄,花瓣层叠,瓣瓣火红,
柄上没有一片绿叶,花朵独占鳌头。
若说南海睡莲是幽美,珠散花则美的娇艳妖冶,美的外放热烈。
拿到珠散花,乐远行认真道了谢,便带着师门上下赶紧出了海底城。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闭气丸即将失效,必须回到陆地之上。
才出海底城,便见到莫含情摇着扇子,坐在树枝上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