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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尊特意交代的。”缚小司将龙龙抱了起来,用胳膊卡着它的脖子,防止它的头到处乱动:“方才在大殿它想舔我,师尊就生气了。”
“师尊居然对你生气了?”沈冬蓝咽了咽口水,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心有余悸,道:“那好像是挺严重的……”
缚小司探着脑袋在竹屋里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嘀咕道:“我得找个地方把它关起来。”
“咕……”怀中的幼龙肚子响了。
缚小司正准备起身,龙龙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一把挣脱了他禁锢着它的臂弯,跳了下来。
“小司它跑了!”沈冬蓝叫道。
龙龙从床上跳了下来,探着鼻子嗅到了缚小司的木柜前,在二人吃惊的视线下,它把木柜啃出了个大洞,用小手从里边摸出了几块桃花酥。
缚小司绝望伸手:“我的桃花酥……”
沈冬蓝把他拦了下来,无语道:“几块桃花酥而已,想吃就让它吃呗。”
缚小司搭拢脑袋,沮丧至极:“那是山柰师姐送给我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今日她说不会做了,以后都没有了。”
“哼……”沈冬蓝不悦的哼哧:“山柰师姐几块桃花酥就把你收买了,你还是不是我元阳殿的大师兄了?”
“别闹。”
缚小司蹲在了龙龙跟前,沈冬蓝随后也跟了过来,一起观察着这长相奇怪的龙幼崽。
为了避免它舔人,沈冬蓝捡起了角落一根竹棍,去戳它的头,谁知,那幼龙却突然一口咬住了竹棍,接着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靠……这什么?”沈冬蓝和缚小司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脸震惊,沈冬蓝道:“它连竹子也吃啊?”
缚小司不解的摇头:“师尊没提它的饮食习惯。我也不知道它吃什么……对了,它好像还吃纸,把师尊攥的纸卷都吃了。”
沈冬蓝:“师尊没生气么?”
“看不太出来,没责怪它就是。”顿了顿,站了起来,道:“我去外头拿个竹笼子,得把它关起来。”
沈冬蓝:“拿竹笼子有什么用?这东西不是连竹子都吃么?”
“……”“那怎么办?师尊让我关起来。”
“把它喂饱不就行了?”
“嗯?”
沈冬蓝笑了笑,在外头搬来了一捆烧火用的竹子,扔到了龙龙身旁,对它道:“够你吃了吧。”顿了顿,伸手揽着缚小司的肩膀:“走,师兄睡觉去。”
缚小司狐疑:“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沈冬蓝拍拍胸脯:“没问题的,相信我。这么多竹子,它能吃一晚上。”
“好吧。”缚小司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去睡了,剩下龙龙一个缩在竹堆里津津有味的啃着竹子。
翌日。
天蒙蒙亮,缚小司被冻醒了,一睁开,整个人瞬间僵住。
视线里,是破晓鱼肚白的天,以及竹屋顶上大大小小的洞,还有正在趴在洞口啃天花板的幼龙。
安详闭眼:嗯,是梦。
他淡定翻了个身,再睁眼,依旧是鱼肚白的天,残破的竹屋,以及……正在啃屋子的龙。
“咯吱咯吱……”高脚楼被啃得摇摇晃晃。
“啊啊啊!”少年的尖叫声响彻竹林:“冬蓝!咱们屋子被吃了!”
元阳殿外,张延卿坐在雨亭里,抚着一把线条优美的古琴。远远看过去,衣冠楚楚,仪态端正,俊得如天上嫡仙一般,夺人心魄。
如此意境,当真美好。
当然,这是在他没弹琴之前。
当他弹琴之后,别说意境了,整座竹林就会陷入生灵涂炭,万物逃窜的景象。就连天上鸟儿都不愿意顿步。
不是别的。
只是他握剑的手真的不适合用来抚琴。
当然,他本人不自知。
甚至还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修长的指尖在撩拨琴弦,张延卿侧耳倾听,沉迷在琴人合一的境界里,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此刻,竹林内,缚小司急匆匆的在路上寻着消失不见的龙龙,龙龙没找到,倒是迎面碰上了摇着轮椅而来的秦长苏。
缚小司连忙行礼:“师叔。”
秦长苏点点头,撑开流金扇摇了摇,疑惑地问:“小司,你可听到竹林里锯木头的声音?”
缚小司一愣,竖着耳朵很认真的听了听,端正身子,淡定答:“回师叔,是师尊在弹琴。”
秦长苏:“……”
“嗯……”他嘴角微微上扬,上下打量了缚小司一眼,问:“小司……我听闻其他弟子说……你师尊他对你格外欢喜?”
“并非。”缚小司一怔,连忙摇头:“师尊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对小司格外照顾。师伯莫要听外人闲话。”
“照顾是好事,怎倒成闲话了。”
“……”缚小司没答话,只是腼腆的低下了头。不过,在一众弟子里,张延卿的确很看重他,虽然他嘴上说着反话,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张延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榜样,他向往成为他这样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弃好好的皇子不当,一意孤绝来蜀山拜师的原因。
“有空么?”秦长苏笑了笑,揉着自己的胳膊,温声道:“我一路摇着轮椅过来,手臂有些酸了,你能推我去找师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