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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夏见她当真叫来服务员,心里就略略警觉起来,感觉杜依曼是胸有成竹,所言恐怕真的有几分可信之处。他翻阅了手中的资料,眼睛一行行扫了下来。资料是装订成册的,内中包括了他在医院的血样报告,DNA细致分析,在孤儿院办的一系列证明及日期,金家与他亲缘较近的几个人的照片和资料,洛尹川和金靖柔夫妇两人的一些相关报导。
    思夏一边看资料,一边享用点心和饮料,好似资料内容完全没有影响他的食欲。杜依曼坐在对面小口小口地啜着茶,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看着近乎疯狂。
    慢悠悠翻完了这一沓纸,思夏终于神情冷漠地再次开了口:“说实话,资料算是很详实了,但因为是你给的,所以我还是不太相信。”
    这样论由心证的辩驳显然十分无力。因为无力,所以让杜依曼感到了极度的欣喜——无力的否认说明周思夏已经从不信到了半信半疑,所以,方才他表现出的无畏和冷静果然都是装腔作势啊!
    这么想着,杜依曼顿时从思夏的冷漠中读出了萧然的意态,掩口一笑:“那你便不信吧。我说过,我今日来的目的,只是要和你握手言和,至于方才那些,是你要的理由。”
    思夏闭了闭眼睛,轻轻“哼”了一声:“你为了把我们分开,可真是用尽心思。”
    杜依曼微微摇头,语声中含了笑意:“要你们分开的是命运,我只是恰好站在了命运的身边。”
    思夏闻言,心中顿如断弦一般。
    要他们分开的,还真是命运啊。这一点,杜依曼没说错。
    不知道分开之后,洛璨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杜依曼大概会在自己走后急迫地赶上来骚扰他。
    思夏想,自己不该让洛璨的痛苦加剧。杜依曼的笑脸看起来已经不对劲了,几乎有些于向南身上的疯狂气质。同是Omega,于向南疯狂到孤注一掷,只因受人欺辱,无可奈何,杜依曼长到这般年纪,却是除了感情问题,事事顺遂,所以只此一事不顺,便让她痛苦非常——此事说来既荒唐可恨,却也可笑可怜,思夏只觉得她白白长了个聪明脑袋,却不知尊严与幸福为何物。
    于是,他望着杜依曼的脸孔,换了一副口气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可能只是损人不利己?”
    杜依曼见他态度软化,脸上笑意更浓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利己呢?”
    思夏问她:“和一个不爱你甚至讨厌你的人绑在一起数十年,算利己吗?”
    杜依曼还是笑:“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思夏垂下眼帘,把资料册放回档案袋中,口中说道:“看来我们是注定不能握手言和,你的话都不尽不实的,假话居多。”
    他说着,自顾自站起来,重新穿上羽绒服。
    羽绒服是酒红色的,在杜依曼眼里却是火红。她记得周思夏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在山顶上和洛璨热吻。
    在记忆翻涌的影响下,她的声音似幻似真:“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问过洛伯伯不就知道了?”
    思夏按好羽绒服上的扣子,抬眼撞见她直勾勾的眼神,只觉得森冷。
    “你好自为之。”他没接杜依曼的口,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包间,连档案袋也没拿走。
    门一关,杜依曼忽然“哈”一声笑出来,一声过后,又是一声。
    握手言和?笑脸相迎?她才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她想要做的,不仅是拆开洛璨和周思夏,而且还要阻止周思夏变成洛思夏!
    洛家的秘辛没人清楚,不过周思夏一贯心高气傲,而洛尹川一贯颐指气使,如若两人对峙,那场面必当十分好看。
    反之,洛尹川若是偏心,留周思夏,疏远洛璨,她也可以趁乱亲近洛璨,到时洛璨唯一可信的是她,自然难逃笼络,两人一联手,洛家产业不就一半冠了杜姓吗?
    这些想法对周思夏而言并不难猜,可他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改变事实吗?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昔日恋人反目成仇,要么滚蛋,跟姓路的疯子去过下半辈子!
    她越想这些,心里越是愉悦,先开始还是一声声的笑,后来笑声便成了一连串,低且轻,像寒光闪烁的银铃。
    不过,还没等她笑够,耳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一开,服务生推着餐车走到桌边,将餐车上的一道点心摆放到桌上。
    杜依曼看着不锈钢餐盖,觉得很奇怪:“我叫的不是都已经上完了吗?”
    “不是的,这是刚才同您一起喝茶的客人点给您的。”服务生从餐车上拿起一张折叠好的纸巾递到她手边,“这里还有他留给您的东西。”
    杜依曼打开纸巾,就见上面软软地浮了三个字:“尝尝看”。
    她知道周思夏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请她吃东西,疑心对方下毒下药,便问那服务员:“这食材是你们平时用的,还是他带来让你们现做的?”餐厅三楼的点餐一直相对自由,菜单上没有的菜,如果客人提供相应食材和菜谱,厨师也能为他们烹饪。
    服务员恭敬地回答道:“是我们自己的食材,保质保量,刚从厨房烘焙好拿来的。”
    杜依曼一听,这才放下心,让对方离开后,自己打开餐盖,就见几个酥皮点心躺在盘中。因为先前在风中行走受了寒,此时她略有些鼻塞,闻不出点心的气味,便执餐刀切开其中一块——棕褐色的黏稠酱汁立刻随着餐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