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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处男

      苏彗一时忘了呼吸,直到胸口微微发痛,忽而像马打鼻响般长吸鼻子,把喜怒哀乐都给放进了喘息。他似呓语般道:“你不是说不喜欢我这样的么……”
    小刀说:“苏彗,我喜不喜欢你这样的,和你是不是gay,有什么关系?”
    苏彗说:“我说了我不是。”他顿了顿,“但这总要彼此喜欢。”
    苏彗其实在往后退缩,小刀现在总算看明白了,他是怕。至于他怕的是小刀、怕的是女人,还是怕突如其来的暧昧变数,就不得而知了。小刀打算问问。
    “你害怕?”
    苏彗还是那样说:“总要彼此喜欢的……”
    小刀道:“我认识许多男人,我一个也不喜欢,可也不妨碍什么,相反,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无后顾之忧。你总不会以为我是要和你谈恋爱吧?”
    苏彗摇头:“我是要出道做偶像的,我不能谈恋爱。”
    小刀笑了。
    小刀俯下身体,衬衫就朝两旁散开,她的身体在布料后面半露出来,苏彗不敢看,他索性闭起眼睛。然而小刀就骑坐在他腰际,他闭上眼睛,关掉视觉,其他地方的感觉却愈发敏锐了。他闻到小刀衬衫上隐隐的柠檬清香,那似乎和她喝的气泡水是一样的;她的大腿夹住他,一边膝盖顶在他侧腹,他有些发痒;她的手慢慢落下来,食指挑逗地划过他的喉结、颈项,挑开他的外套,又隔着里头的T恤继续往下,在他胸口打圈。
    苏彗激凸了,而在小刀屁股底下、他的变化,也无处掩藏。
    小刀觉得自己像厨师。正在料理一条新鲜的鱼。她拿着主厨刀,清楚明了鱼的肌理走向,晓得该从哪里下刀。刀该往何处走,横剖或竖划,她都处理得干净利落。鱼在挣扎,可也渐渐在她刀下,那些过于熟练快速的刀法,反倒让鱼陷入诡异的温柔里,它一边失去活力,一边安于认命。
    苏彗突然涨红了面孔,一把推开小刀,他缩在沙发角落里,身子抖了几下,他蜷起来,一动不动了。
    小刀慢悠悠过去,附在苏彗耳边问:“你是……射了?”
    苏彗不响。
    小刀去摸他头发,摸一摸,又问他:“舒服么?”
    苏彗还是不响。
    小刀明白了,苏彗是处男。
    小刀又笑了。她笑得很开心。
    在苏彗和小刀相识的短短的时间里,小刀没有这样笑过。她要么就是藏在口罩下冷笑、轻笑、嗤笑,但都是本意不为笑的笑,短促、戏谑,她的笑就像她的名字,是一柄一柄的“小刀”。但现在,她却在开心地笑着。
    在那肆意的笑声里,苏彗把双眼露出来,他似是感到羞耻,又意犹未尽。他的肢体语言已经松懈了,小刀轻轻一拉,就拉开他包围住自己的手臂。
    小刀的心在这个瞬间划过一点不忍,但那就像偶尔出现的流星,天生就不是为了被人捕捉住的,那样快地划过去,消失不见,遗留下心怀妄想之人愚蠢的许愿手势,小刀从来不想显得蠢笨,于是她干脆不去管心里那点小星光。
    “你不会,所以你怕。”小刀断言,“知道怕,就是好事,我挺好心的。”
    苏彗眼圈红了,他格外的苍白,目光惊惶,但他想要。在他过去的二十一年人生中,未曾有过经验。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呢。他像活在真空世界里。
    小刀刺破了那个世界的薄膜,于是欲望就从那个微弱的口子里溜进来,越溜越多,最后把那个脆弱的世界引爆了。
    苏彗看着小刀——她就坐在那里,像尊雕像。他壮着胆子,剥下了她左肩的衬衣,她的肩头有润泽的光。衬衣一半掉下来,另一边就也搭不住了,那衣服像泥沙被海水吞噬,堆到她的腰肢。
    他看见她的身体。
    细密的、紧致的、健康的、正常的身体。
    很平凡的身体。
    可这平凡,在这一刻,却散发着悲悯。她在可怜他吧。
    苏彗脑子里混乱成一团,什么样的想法都有,可没等他想完,小刀那赤裸的身体就又一次朝他逼近,她流连在他的裤子,扳住他的裤腰,往下拽,他看见自己可笑地又一次胀满。很热,很痛。她在那点了一点,他却浑身震颤。她观察他反应,拉了他的手掌过来,让他包裹住他自己的鼓包,带着他的手,左揉一下,右揉一下,漫不经心地,玩儿似的。
    苏彗却听见自己的呻吟。
    小刀说:“你自己来,我教你啊。”
    苏彗轻轻说:“那……那不用你教。”
    小刀恍然大悟似的:“哦,那你做给我看看。”
    苏彗道:“你疯了……”
    小刀的手又滑到他胸膛,摁着他的乳尖转动,苏彗又发抖了。小刀的声音像鬼魅:“我要看。”
    苏彗挣扎:“你会,告诉别人么?”
    小刀说:“我还怕你告诉别人呢。”
    苏彗突然问了一个遥远的、不属于这个氛围的问题:“那你以后……还会给我做造型吗?”
    小刀倒也被问得愣了愣,看苏彗意乱情迷中最后还留有一丝理智,她道:“你不用担心。”
    苏彗就躺平了,彻底缴械投降般地躺平了,他躺平,小刀就脱了他的内裤。于是苏彗这条鱼,就把五脏六腑都交给了小刀。小刀看见他的二十一岁,是以什么可笑的姿势升起。
    把苏彗褪了个精光后,小刀反而披上衣服,退到一旁。
    苏彗还是躺着,一只手掩住了眼睛,另一只手犹豫探下来,在腹肌上停了停,咬紧牙关似地突然握住了自己。他弄自己的方式略带生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刀在场,他放不开。他的手上下动,他很快就躺不住了,痛苦地半倚在沙发靠垫上,速度越来越快,他没有朝小刀看,可小刀知道,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因她沸腾。
    小刀很冷静。她毫无波澜地注视着苏彗,有一瞬间还想发笑。最后她听见苏彗的喉咙里发出舒畅的声音,她挪开目光,并不想看那些黏腻恶心的液体是如何从他身体里迸出。
    苏彗安静了好一阵,小刀再去看他,他就那样赤裸精光地又躺回去了,他在期待什么。小刀一颗颗地系好了纽扣,把衬衫领子翻好,她走过去,不想脏了手,就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用遥控器拨弄他,他不经挑逗,又一下子硬了。
    小刀说:“你太激动了吧。”
    苏彗哼哼着说不出话,他平时灵动的美目,现在像鱼目。
    “你叔叔,或是你别墅,二者其一,我等你到下星期。”
    小刀忽而用力将那遥控器摔在地上,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消解了原本该有的声音。但苏彗还是被那声音给吓到了,他弹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刀,有一百万个问题在冲击他,可他却只能去捡衣服。小刀眼疾手快,将他的所有衣物往远处一抛,然后掏出手机来,连拍几张照片。在苏彗冲过来之前,小刀先一步离开了套房,一路狂奔至外。
    门童给她打开车门,她跳上出租车。车驶出酒店门口的转盘,小刀看见苏彗匆忙的身影从大堂里出来,而后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小刀摁掉了苏彗的电话,暂时把他加入黑名单,又回到手机相册,除了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还记录了刚才苏彗的全程。
    镜头里只有苏彗一个人。
    这一刀,小刀斩得很顺利,这是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