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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麻烦。她忽然觉得一个人颇为劳心,可是又不知道想的那个人是否愿意帮自己。
趁着府里没人,沉郁茹又将要送去赵记的信写了。
“六月初五,傅其章至沈府食炒虾三个,浓汤一勺...又至邀月楼,点各色菜品...晚,冒雨而归,饮姜汤一碗...
“六月初六,早,食清粥两口,山药糕半个....”
密密麻麻的整整两页信纸,旁人看着必定以为是将军府厨子的手记。
她上下打量了,觉得比上次详细了许多,想必收到的人能多看会儿。
也不知道,这个法子还能用到什么时候,只能是能顶一日算一日吧。
日头渐高,街上也忙碌起来。傅其章赶着路上人少,提前到宫门去等宣平侯缓慢的马车,毕竟老侯爷年过半百,经不起快马折腾。
那一匹白马很耀眼,宣平侯老远就看见了。马车缓缓停在了与傅其章并排的位置,侧窗帘子被掀开,宣平侯姚遇仰面看过来。
他虽然脸上褶子不少,但是从五官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英俊的模样。
不过现在遮住下巴的胡子和略显浑浊的眼白,都让他没了风采,许是被自己那个儿子气的。
傅其章勒着马往前近了几步,哒哒的马蹄让宣平侯格外烦躁,皱起眉头瞪过来,低声骂了一句:“无礼小辈。”
然后他又扬声道:“你竟还敢进宫面圣。今日老夫便请陛下做主,与你算一算闹市行凶之账。”
很显然,他是为了姚璟的事情而来。傅其章毫无惧色,与他对上眼神朗声道:“有何不敢?本将军正要面见陛下,去说一说世子那些酒后失德之事。”
“休得胡言,你伤人在先,还敢反咬一口。”宣平侯将车窗拍得摇晃,满脸怒气。
他这一拍,激怒了傅其章的战马,白马开始磨蹄欲战。
傅其章任其走动,又贴近了几步,只看气势倒真像是他占了十足的理,低声道:“世子没同侯爷讲,本将军为何断了他的手臂?”
宣平侯被唬住了,神色一顿。姚璟确实说了,他二人发生口角,傅其章性情暴躁这才动手。
如果按这么说,就算是到皇帝面前,也能治个殴打爵臣之罪。
不过被傅其章理直气壮这么一问,他倒没了底气。
“陛下赐婚,三品将军夫人,也是他能酒后放肆的?”傅其章眼神转冷,声音低沉,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放下一句狠话,他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挺身往宫门口而去,留得宣平侯一脸茫然。
知子莫若父,姚璟的秉性,宣平侯是知道的,不过万没想到他这一顿打是因为招惹了沉郁茹。
宣平侯赶紧撩开马车正帘喊道:“且慢!”
办法奏效,傅其章多了些计谋得逞的笑意,随即驻马,转身再看宣平侯已经下了马车。如此一看,他已经占了上风。
到此步,按照沉郁茹说的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傅其章下马站在原地,也就当不让宣平侯太难堪。
宣平侯浑浊的眼睛眯起来,颇有几分人老姜辣的感觉,道:“将军所言,可要负责。”他还是想试探一下。
“我会请陛下着正临司去查,将原委查个明白。我夫人,不能凭白受了委屈。”傅其章说的字字笃定,不肯让步分毫。
宣平侯这次彻底没了底气,看这个架势,八成真是姚璟酒后在街上撒了什么风。
当街冒犯三品大臣之妻,又是陛下赐婚。就算傅其章打人有罪,那姚璟也触了皇帝的颜面。
再说正临司,那是御前专办大臣案子的地方,事情到了他们那,不查个底朝天不算完。
姚璟平日里做过那些混账事儿,宣平侯心中有数。真惊动正临司查下去,恐怕就不只这一桩了。
傅其章看着宣平侯沉默,心中得知沉郁茹的法子已经成了,于是乘胜追击道:“侯爷可要一起?”说罢,微微抬手邀人与自己同行。
宣平侯犹豫,如果上奏朝臣殴打勋爵世子,那必然是要查下去的。到时傅其章定然难逃罪责,可是若追究原委,姚璟恐怕也不会有善果。
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各退一步。
“犬子昨晚醉得厉害,只含糊说当时碰到了将军,想必是他醉后自己跌了胳膊,误以为是将军所伤。”宣平侯语气忽然柔和起来,皮笑肉不笑。
现在他只担心傅其章这样刚强的性格要与他鱼死网破。
得了台阶,傅其章也附和一笑,面色轻快起来:“当日场面混乱,本将军只顾护着夫人,其他的倒不记得了,别真是不小心伤了世子。”
“没有没有,定然是犬子自己不小心。”宣平侯连连反驳,现在他巴不得这件事情别闹大,好保全姚璟。
此时此刻,宣平侯忽然回过味儿来,自己这是被傅其章摆了一道。看似寸步不让,实际上已经步步为营找好了退路。
如此一番交锋,他也对傅其章刮目相看,行事做派虽然如之前一样张扬不羁,可是心里的算计倒是多了许多,自己也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说来说去,宣平侯还是在心里骂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若是他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正临司查下来,那也是傅其章十成的责任,如今倒凑了个五五对半,还如此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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