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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当,但就是迈不开步子。
他握着沉郁茹的手,细细地揉过指节:“我这一去时间便久了,不是三五天能回来的。院里给你留了人手,殷老将军也在京中坐镇。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其余的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这块牌子,能调动京城一路的一队人马,都是我从冀北选回来的,十分可靠。”
这是沉郁茹第一次拿到能调动军队的令牌,她略微犹豫后坚定地接过来,收起了担心的神色:“好!放心!荀将军的妻儿也交与我照顾,必保无虞。”
似乎是这段时间见惯了傅其章自信的样子,她处事竟也多了几分利落和底气。
“这枚平安符你随身带着。”沉郁茹将那枚之前绣的红锦金丝的平安符送入了傅其章的手里,然后紧紧地握住。
这枚平安符里有枚平安玉扣,将其包起来便是“包平安”,取其谐音就是保平安之意。
她记不得是从哪知道的这些风俗,只是尽自己所能虔诚地祈求而已。
“好。”傅其章将平安符攥在手里,俯身在沉郁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等我回来!”
等着人点头后,他才放手转身。
红袍带起了一阵晨风,似乎抽走了沉郁茹身边的什么,只觉得一下子四周空空。
镇远将军府外,傅其章身上没有带出来丝毫的缱绻。他利落地从随从手里接过银枪,跃身上马。
冷铁在手中,也说不出是熟悉还是陌生。他没再回望府门,只拨转马头,映着刚破云的霞光,往城外而去。
说好不送出府门的,可是沉郁茹没忍住,她望着远去的背影,方才一直忍着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牵肠挂肚的分别。
城外的人马比傅其章预计的多些,细看那队伍中还有一面“殷”字大旗,殷可竹正与沈子耀乘马并肩立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殷老将军知道吗?”傅其章到了近前勒住马,打量这个一身戎装的女孩儿。
殷可竹背了双月弯刀,一身暗红轻甲,扬着头道:“我爹要是不知道,殷家军能给我带出来?”
这一双小儿女倒给傅其章看得有些感动,明明都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偏有上阵杀敌的心。
“你二人互相照顾吧。”众将士面前,他不好显露太多旁的神色,只放下这么一句,便往队伍头里走去。
从京城出发的队伍,急行军赶往鲁南济宁,与南下的冀南驻军汇合。傅其章坐镇中军,全权掌管嘉宁北六路大军。
济宁大营是离江北最近的一道防线,不肖几日,便能与淮南王正面碰上。
之前于氏的侄子于信,因在晋北平匪患中有功,封了通路将军调任冀南,如今也随军到了济宁。
傅其章就算不愿理他,现在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幸好有什么事都能与北路将军说,才不至于被他那副窝囊劲儿气死。
军营里士兵来来往往,看着分外忙碌却有条不紊。
“将军,徐州的消息。”景舟进帐将一封信递给了案后的傅其章。
徐州的茶铺还真是帮了大忙,与荀业之联系方便许多。
傅其章看过信,皱起眉头:“周穹?”
周穹这个名字可是再熟悉不过,当年晋北三大匪首熊江、周穹和金大蛇,没少生事作乱。
景舟疑惑:“晋北的匪患不是平了么?怎么周穹还活着?”
当时晋北大军北路将军呈递的军报,可是说晋北匪患被悉数平定,熊江和周穹还是死在于信手里的。
怎么现下这个晋北匪军二当家不仅活着,还投到了淮南王的麾下。
突如其来的形势变数,令傅其章神思紧绷,晋北军到底在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他随手扯过旁边的地图,摆手让景舟靠近:“你亲率冀南一路军西进二十里,荀将军会该处突袭,为淮南王后续队伍破开口子。”
说着,傅其章以指做笔在图上横截一道:“把兵线铺开,交手后诈败后退,只管放荀将军长驱直入。”
话说到此,景舟心下了然。要演出防线薄弱不敌之势,待淮南王后部随荀将军突进后,两侧兵线迂回绕后收拢。
“可如此一来,荀将军如何脱身?”景舟问,荀业之知内幕,不攻嘉宁军,但难免被当做叛将围杀。
“我来安排。”傅其章胸有成竹,思考片刻又道:“把沈子耀叫来。”
说着话,周穹在还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的太阳穴又开始跳起来,左右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把于信也传来!”
景舟领命出帐。
趁着等人的时间,傅其章回身坐在案后,手下意识抚着心口,隔着衣服去感受那枚平安符。
原来有牵挂是这种感觉,一旦思绪得了一点空,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起心里那个人。
他在战场好歹是明刀明枪,可京城里都是暗箭,也不知沉郁茹是否会遇到什么变数麻烦。
关心易忧患,其实自傅其章离京这些时日,将军府里还太平。
沉郁茹着人暗中将荀将军的妻儿接到了京城里另一处小院,隐蔽也舒适。
待那些官兵大肆追捕的风头过了,沉郁茹才悄悄去小院探望。
院里没什么高大的树木,阳光能直接从窗口晒进来。
沉郁茹与荀业之发妻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二人桌旁坐着,屋里还有一五六岁的男孩欢快地在跑。
她得知眼前这个不甚妆饰,独有一番素雅干练的女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吕若风。
“今日多谢夫人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