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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到时见到的是哪尊大神。
七月中旬,鲁南大地旌旗蔽日、铁蹄铮铮,一派“甲向日光金鳞开”之阵。
嘉宁军与淮南王首战终是到了。
正如荀业之信中所说,景舟在西边的防线率先与其交手。
前有两路大军与沈子耀先锋正面迎敌,侧有景舟拉开防线请君入瓮。
傅其章红袍银枪率部立在两方交界之地,只等要与西边之部会面。
“将军!西边淮南王前锋部已突破防线,直奔大营而来!”一快马信兵一路疾驰,将情况来报。
时机已到,傅其章紧握银枪,映着阳光可见远处一片刺眼。
那些黑甲棕马间,一匹飞驰的白马格外醒目,金甲红袍转瞬而过,当真宛若天将下凡。
敌军已入包围,厮杀正酣。一黑马将军乱战之中持剑周旋,并不杀敌。
此人横眉英目、短胡蹙眉,眉间一道不到一寸的疤痕,更显凶狠。只看高大的身型,便觉出是一员猛将。
这便是淮安部将军,荀业之。
他并不想误伤嘉宁军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只四处跃马。
本来倒也不甚难办,但突然背后一阵马嘶,余光可见一点银光直奔他背部而来。
荀业之猛然转身挥剑,格开这一击,要去看是遇到了哪位将军。
可等他回身看清了人,却忽然放下心来,不由得舒展了眉头,暗自一笑。
原来是傅其章跟他打了个“招呼”而已,两人在战场上只能是相见不相识,左右要做些样子给一旁的士兵来看。
傅其章冲他轻轻一扬头,抬起了手里的银枪,神色间多了些挑衅的意味。
在荀业之眼里,这白马小将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平日里倒还真么有这样过招的机会,今日便陪着玩儿玩儿。
他将长剑挽在手里,眼中笑意退去跃马而起。
二人都知对方不会下杀手,一招一式打得有来有往。
剑虽短了几寸,可毕竟老将狡猾,只在招式间设了圈套,不落下风。
“此处往东五里,黑旗处可突围。”傅其章趁着二人角力,低声说了一句。
得了消息的荀业之也无心在陪他周旋,故意泄力买了个破绽,让那银枪在他手臂不轻不重的划了个口子。
黑衣下不甚能看出血迹,不过傅其章只凭手感便知道已经将人伤着,他心中一怔。
待人不再与他过招,掉转马头往东走,他才觉出乱阵突围,身上不带点伤,实属说不过去。
放走了荀业之,便要看看景舟这个瓮里捉到的是哪条鳖了。傅其章一举银枪,召集众军士往西边防线而去。
着实没想到,这口袋里装着的竟是江北军总将卢烨,傅其章老远便认出了他那彪悍的身型。
都是老熟人了,傅其章也不与他客气,白马跃起枪出如龙。气势跟方才与荀业之过招时完全不同,这一出手便是十成的力气。
卢烨一杆金戟挡开,只觉得手臂连带着半个身子都被震得发麻。
“背后偷袭,下作手段!”卢烨的方脸上一阵青白,觉得方才是被偷袭,没什么颜面。
自己没本事反倒怪起了别人,傅其章一笑:“为虎作伥,奸臣贼子!”他哪能由得这人呈口舌之快。
这句之后,他不再多说话。银枪在手中一转,便如长眼般直奔前方人的咽喉要害。
炙热的日光下,他周身反着光,恰如黑压压人头中生出一簇金光。眉目间锐利有神,身形矫健,好一番沙场英姿。
二人缠斗,傅其章到底是年少气盛,招式不求套路巧妙,只拼一股狠劲儿。
卢烨自知抵挡不过,掉转马头就要逃。可这一转身,正给了对手机会。
傅其章银枪横扫,正中他背部,迎着光能见着衣服里的尘土都被打了出来。
卢烨摔下马,呕出一口血来。他捂住胸口,觉着五脏六腑都被震移了位置,各处都翻涌着热辣的疼痛。
“虚有其表,德不配位。”傅其章将银枪锋刃顶到他的面前,又搁下这一句话,不屑一笑。
他便是要让这人知道,不仅打不过自己,连口舌之争也是略逊一筹的。
......
再说荀业之突破西边防线后,淮南王部便以为自己得了手,正面大部开始推进。
正面迎战的沈子耀,将长剑抽出鞘,望着逼近的黑压压的江北军,稚嫩的脸上神色坚定。
擒贼先擒王,他一直知道这点。两军交手之后,他一直寻找着敌军首领,试图做釜底抽薪之策。
只在回头间,沈子耀见着了一双狠辣的眼睛。不远处一人手持长刀,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这人只看身型沈子耀觉得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还未等他再琢磨,那人已经挥舞大刀而来,不由分说迎面一击。
“尔等报上名来,小爷我手里不死无名之徒。”沈子耀侧身避过,又还一剑。然后学着戏文里的将军对阵,说了这么句有些傻的话。
那人拨转马头,并未穿重甲,甚至还能见着有些散乱的衣领。长脸浓眉,带了些珠串发饰,怎么看都不像军中之人。
“晋北周穹,今日杀你替我大哥偿命!”那人一柄长刀分外令人生寒。
沈子耀惊异地打量了这人,没想到是晋北乱匪二当家周穹,他怎么还活着。
“熊江是冀南通路将军于信所杀,我带你去见!”沈子耀虽没见过熊江长什么熊样,但是也知道朝廷赏赐正是因为于信杀了熊江。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他便将这个债主带回去给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