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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分欣慰。
这样各自为战、分闯天地的感觉又一次升起来,想来还是二十几年前,他二人能说一句“有朝一日,你我分列文武之首。”
樊北笑道:“老将军气势不减当年啊!”
“那是!”殷渌跟着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战甲。
圣旨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只觉着自己就算再年老,也应当随召随战。不过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傅其章。
“京中,还有劳樊兄多照顾。”他环顾四周,低声道,
樊北自然知道说得是傅其章,这个学生他可十分宝贝,如今有这样的劫难,自然是放心不下。
“自然。”樊北虽然觉着这事情许不会善了,不过出征在即,也只能先应下。
眼见着四周大旗队伍都出了城,殷渌忽然又一副老顽童的面色来,打量四周看到了站在一起的殷可竹与沈子耀。
“看看!”他偷偷一指,将人只给樊北看。
出征前沈子耀就跑去找他,铁了心要一起去北境,实在是得了这个老将军的心。
再看自己宝贝女儿在一旁帮腔,殷渌这个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回事。
樊北认得这两人,一笑:“怎么?心有佳婿?”
几十年老友,他对殷渌的心思了如指掌,一这样得意的炫耀,必定就是看上眼了。
“走了!”殷渌得意着并未回答,忍着脚疼上了马,一拽缰绳:“礼金先备着吧!”
“急脾气,什么事情都赶那么快。”樊北无奈叹气,给他让了一条路。
二人互相拱手作别,心照不宣未说其他。
城里的大军陆陆续续地出了城,沈子耀出城时不断回望,他总觉着自己这一走,似乎有走出泥潭的感觉。
可偏偏身上又不得痛快,因为那泥潭里还有他的亲人。
姜斓在成楼上望着蜿蜒向前的队伍,又看向身边的成王,迫不及待问道:“现在殷渌走了,我可以去找沉郁茹了么?”
成王深吸了一口气,觉着呼吸都畅快了些:“别急,要把路都堵死了,她才能选你的路。”
“你若出尔反尔,可别怪本郡主把你与沉郁茹那些事情抖落出去!”姜斓实在是没有这样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
自来没被人抓过什么把柄的成王,现在就算心里再不悦,也只能忍着。若换作旁人,估计早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可这是昭宁郡主,皇帝既然留在了京内,那她如果出点什么事情,昭宁侯岂不是要炸了毛。搞不好从北境率兵而来,为女报仇。
天气晴朗,远山白云似近在眼前,四周大地一览无遗,成王立在城头忽然生出些怀抱江山的错觉。
“郡主放心。”他悠然道。
……
无论战事怎么起,只要没打到京城,那城里都是热闹的。杂耍卖艺,唱戏唱曲儿的有增无减。
宣平侯府的后园里更是笙歌起舞,之前暖香楼里来的那两个姑娘抚琴吟歌,把姚璟唱得很是满意,靠在躺椅上摇头晃脑。
想到近来傅其章过得不如意,他更是添了几分痛快,不禁道:“青儿,换首乐呵点儿的曲子。”
那名抚琴的女子住了琴,声音娇柔道:“是,世子。”
可还未等琴再起,忽然房檐上传来声音:“宣平世子,九五至尊!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这声音细哑不像人声,姚璟没听太清不禁抬头看过去:“谁在房上呢?”
可他却看到了一只浑身亮黑的鹩哥,正学舌道:“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这回姚璟可听清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冷汗唰得就下来了:“混账!说什么呢!”
天下除了皇帝,谁能用九五至尊这个词。这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可不得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骂人似的骂了一句,却反应过来鸟儿听不懂人话,忙唤来一旁的小厮:“快给我抓住这该死的鸟儿!”
“宣平世子,九五至尊!”鹩哥扑棱棱起飞,盘旋在院里继续说着。
后边的两个姑娘见状对视一眼,各有意味默不作声。
后院里十几个小厮乱成一团,有人举着网兜有人拿着扫帚,满院子追着这个嘴不停的鹩哥。
平白无故飞来这样一只说胡话的鹩哥,姚璟更是吓得腿软:“快!快!抓住它!”
“世子抓住了!”一个小厮把鸟儿捏在手里,高喊!
“弄死!快!”姚璟急不可耐,握了拳头就要自己上。
那小厮手疾眼快,过着网兜一甩,鹩哥儿撞在地上这才没了动静。
灵魂未定地姚璟踉跄着坐在地上,觉着心似乎要跳出了胸口一般,还在回想着方才的两句:“宣平世子,九五至尊。”
……
一面暗流初起,一面再掀波澜。早朝时,刑部狱官便在早朝时呈上来了震惊众人的消息:晋北匪首周穹在狱中中毒身亡。
狱官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晋北匪首周穹,只画押了这一句供词,确认是从靖安将军手中逃脱。待隔日再审时,已中毒身亡。”
这几句话引得殿里顿时炸了锅,一时间如水滚沸,议论声不绝于耳。
杨逾的“信口龇黄”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身后那些议论声压了下去。他心里似乎被猛然浇了开水,急切地与张瑞书交换着眼神。
这几日只将全部精力都投在了寻找于信身上,却还忘记了大牢里有个周穹,这怎么就死了。
“狱中何来毒物?”皇帝并没什么喜怒,低沉地一句话让殿里安生下来。
狱官答道